朱棣没有说话,他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尼龙布确实难听。
不过‘马皇后布’?不,爹,那是要化学的东西,现在咱兄弟一个元素都没有弄明白,都不配拥有自己新的化学字……所以,这布,肯定没有那么早弄出来。
轮到‘徐王妃布’了。
父子两人带着对未来那美好的憧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昼夜轮替,时辰流转。当远在南京的朱皇帝,以‘先皇后托梦’之语,开始叫那工部如火如荼地搞“马皇后纺织机”的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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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金幼孜,乃是1368年生的江西临江新淦人(今属江西峡江县),先师聂铉;而那胡广呢,乃是江西吉水(今江西吉安)人,也师从聂铉。
这两人,路上相逢,互相一叙,发现竟又是同学又是同乡,当场喜出望外,相约同走一段路。都说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
如今,金幼孜在远离家乡的地方,碰见胡广,心中也是一阵一阵的喜悦。
这乡间小道,绿苗青青,马蹄嘚嘚,伴着那金橙色的夕阳,他们有太多可以聊的了。因为胡广比金幼孜小两岁,于是,便一个称兄,一个呼弟。胡广问金幼孜:
#34;不知幼孜兄此去南京城,是为游学还是考试?#34;金幼孜略一迟疑:#34;这倒是说来话长……#34;
胡广笑道: “路上无聊,正可以信马由缰,慢慢说。”金幼孜推却不过,只得笑道: “光大乃是吉安人,不知可听过那杨士奇?”
#34;幼孜兄说的是泰和县杨士奇被抓走一事?”胡广疑惑道, “我虽未曾与杨士奇见过面,却时常听过他的才名,也不知为何,好端端的便被那锦衣卫抓走了,若非我游学在外,定得好好打听一番,看杨士奇是不是被冤枉了。#34;
“光大所听说的,倒正是我家人传书与我说的。#34;金幼孜, #34;还朝我叮嘱,说那锦衣卫抓了杨士奇犹嫌不够,又往家中打听我的去向,叮嘱我近段时间千万别回家了。#34;
#34;后来呢?#34;胡广连忙问,他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
“我接了家书后,心头惴惴,虽不明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但自此之后见官便心虚气短,反而因为如此,叫那锦衣卫生了怀疑,特特来查我一番……#34;
“若是幼孜兄真犯了事,如今肯定不能与我信步于乡间了。”胡广道, “难道,锦衣卫来找杨士奇与幼孜兄,不是坏事,反是好事?#34;
这样一想,胡广终于恍然大悟,一时之间,极是羡慕: “莫非是皇帝知道了兄台的贤名,特特找锦衣卫,礼请幼孜兄与杨士奇进京……幼孜兄虽身在乡野,实则高居庙堂。想来不久之后,便能议一议家中事情了。#34;
这话中的‘家里’,自然不是金幼孜的家里。乃是说的朝堂的事。
明朝的官员们,说
朝堂事,总喜欢说‘家里事’,这样一说,倒是显出不少亲切来。
“光大客气了。”金幼孜既是喜悦,也是谦虚, #34;以光大之才,朝廷便是一时疏漏,终究也要将光大收入囊中的。#34;
胡广哈哈一笑: #34;等再过几年吧。愚弟家中简薄。这两年里,只能边游学,边经商,如今,既开阔了眼界,也算小有薄财,可以回头闭门苦读了。#34;
金幼孜一听这样,便肃然起敬。
#34;那么我先往南京一步,等着光大前来!#34;
#34;幼孜兄尽管前去,待得来日我金榜高中,是要向幼孜兄讨一杯好酒的。#34;两人说说走走,走走停停。
不意,那先前还金灿灿的橘光,一忽儿消失了,漆黑如墨的乌云,只在眨眼的功夫里,便将刚刚还蔚蓝的天空覆盖。
那路边的小池塘中,不知何处而来的蜻蜓成群结对的盘悬着。胡广仰头一看: #34;不好,要下大雨了!得找个地方避避雨。#34;
然而,现在正是乡野之间,附近既无行人,又无村落,要往哪里避雨去?胡广说:“幼孜兄可认得附近最快的进城之路?”金幼孜: #34;惭愧,刚至此地,实在不识路途。#34;
胡广: “我倒是知道附近有条羊肠小道,小半时辰的功夫,可以快速进城,幼孜兄的骑术如何?#34;
金幼孜: #34;倒是勉勉强强………#34;
刚聊到这里,一阵妖风吹过,那豆大的雨珠,已经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两人也顾不得太多,慌忙打马往那羊肠小道跑去。
他们打马踏上那羊肠小路之后,天空已然下起瓢泼大雨,左右更是草木茂盛,一时之间,举目四望,只觉得天地凄风苦雨,俱是昏黑一片。
胡广正在前头恐着马,探着路,突听后面“噗通”一声,回头一望:
金幼孜落马了!
他忙下马,将金幼孜浮起:
#34;幼孜兄还好吗?#34;
#34;还好,还好,道路湿滑,惭愧,惭愧,……#34;金幼孜说,手脚有些笨拙地重新爬上马。
#34;幼孜兄,小心些。#34;胡广叮嘱一句,继续上马
往前,不多只,仅仅只是快速地转了几个弯儿,背后又是噗通一声——
他再回头。
金幼孜又落马了。
胡广: #34;……
感情这幼孜兄的“骑术勉勉强强”,竟一点也不谦虚,而是真真正正的“勉勉强强”啊?
他一时无奈,只好再度下马,把人给扶了上马,又见那马还挂着许多行李,便说: “幼孜兄,道路不便,你这些行李便暂时挂到我的马上,也好叫你的马更加灵活一点。#34;
这等好意,金幼孜哪会拒绝?当下拿手抹抹脸颊,将半张脸抹成泥浆样,感激道:
#34;多谢光大了。#34;
胡广再次上了马,继续往前,这回,前行没有多久,他眼中瞥见一抹灯光!有灯的地方,定有遮雨的屋檐!胡广一喜,往后招呼了声金幼孜:
#34;幼孜兄,我们有地儿躲雨了!快!跟着我走!#34;
说罢,两腿一夹马腹,便嘚嘚嘚地往前跑去。
而那金幼孜呢,也是喜悦,跟着双脚一夹马腹,马儿嘚嘚嘚地——跑歪了。
#34;哎?哎?哎?!!#34;
风雨吞没了金幼孜的惊呼。
而金幼孜坐下的大马,溜溜达达,把金幼孜往那远离羊肠小道的草丛中带。
只见天下大雨瓢泼,周遭草木横斜。
金幼孜左牵右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马儿勒停在了一颗大树下。
大树虽然茂盛,却不能完全遮蔽天上的大雨。
于是,金幼孜仿佛置身在一座到处都是窟窿漏着串串雨帘的破草屋之下,呆呆望着周围漆黑又陌生的环境。
一阵冷风吹过。
#34;哈秋!#34;
他重重打了个喷嚏,伸手向往马背上拿行李,却摸了个空。方才想起来。
行李刚刚已经放在光大贤弟的马背上了。那么。
光大贤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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