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坐在床前,默默无语,心里却说了很多话,他现在人格分裂,替自己和兄弟活着,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是吴德祖,比如在爱马仕店里的行为,那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也许再这样下去,会变成真的吴德祖吧。
护士进来,要给病人做理疗了,易冷退出来,下楼,楼下有士兵站岗,这里是保密单位,严禁外人进出,阳光灿烂,仰头看去,一阵目眩。
他没去看自己的病,脑瘤越来越大,时日无多,每一天也许都是最后一天,是该做点事情了,即便不顶着国家民族的名头,只为自己,为母亲,也该出手。
这件事别人也没有合情合理的名义出手,唯有吴兰伯的孙子,吴文芳的儿子,才有资格力挽狂澜。
奥迪停在医院门口,德强靠在车旁,见老板出来赶紧打开门,问去哪儿。
易冷让德强坐副驾驶,自己开车,先开到外国语学校,他最近给学校捐赠了一笔钱,是学校的VIP,汽车可以直接驶入,门卫也报告了校长,说是黄总突然造访。
但是当校长赶来接待的时候,黄总已经离开。
易冷只是站在教室后窗外,看了一眼正在上课的女儿,没有打扰便离去了。
最好的离别,当是这样。
上了车,“去机场。”易冷吩咐,他现在随心所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早上看到一则新闻,说叶向晖和小姑姑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据说是傍上了更大领导的女儿,这货还真是一个当代陈世美。
去机场的路上就把航线申请了,易冷要飞一趟广州,替小姑姑教训一下叶向晖,没有复杂的动机,纯粹就是泄愤。
抵达广州之后,易冷联系了阿德和阿标,祖父的秘书和司机都不是一般人,他俩听说易冷要找叶向晖的麻烦,都表示早就忍他很久了。
“你准备怎么办?我们配合你。”阿德说,“需要做什么前期准备工作,车辆和人手还有设备怎么配置?”
“需要好手的话,我这边有团队。”阿标捏着拳头,骨节啪啪响。
“不用,我只需要知道这货现在哪儿。”易冷说。
阿德打了个电话,确认叶向晖正在广州市内的集团办公室开会,三人当即开着虎头奔前往。
进入大楼很容易,突破前台也不难,但是在董事局主席办公室外面被挡驾,说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我见他还需要预约么,我们是实在亲戚。”易冷推门就进,秘书试图阻拦,被阿标拉住。
办公室极大,是一个两百平的大套间,包含办公室,洗手间和休息室,会议室整合在办公室里,进来就看到七八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在一起开会,叶向晖坐桌子头前,威严无比。
易冷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叶向晖坐的是转椅,当即在椅子上转了几圈,人都懵了,怎么上来就动手,我招你惹你了?
“敢招惹我们燕家的人,不打你打谁!”易冷撂下一句话,打完就走。
叶向晖嘴角有血,秘书递上纸巾,他擦了擦,保持着淡定。
“叫保安吧。”
“报警吧。”
叶向晖摆摆手,他干的亏心事太多,不知道哪一件事发,引得对方大动肝火,得亏是在小会议室里,如果是在大会上,大庭广众之下,那才叫骑虎难下,不报复都不行。
这一巴掌不能白挨,但也不能立刻报复,报警抓人是下下策,对方敢冲进来打人,一定有各种后手预备着,不可轻举妄动,小不忍乱大谋。
叶向晖打死也不敢相信,易冷千里迢迢打飞的来抽自己一耳光,纯粹就是一时冲动,没有复杂的目的,也没有什么后手。
坐进虎头奔,易冷发热的脑袋才震惊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回想刚才的举动,简直不可置信,这是自己干出来的事儿么,如此冲动,不考虑后果,哪是老谋深算的特务所为,说是一个任性骄纵的大少爷干的还有人信。
“现在做什么?”阿标问他,两人都以为这是一个连环计,环环相扣,是家族要对叶向晖下手了。
“回机场。”
阿标开车把易冷送到白云机场,易冷没有乘坐自己的湾流公务机,而是买了一张飞新加坡的机票。
抵达新加坡之后,易冷先见了律师,他搞了一个信托,把钱做了分配,这样每一个人都照顾到了,暖暖,武玉梅、韦佳妮母女,娜塔莎、那玛雅,还有体内跳动着向沫心脏的阿狸。
然后易冷买了一架小飞机,单引擎螺旋桨运动飞机,孤身一人驾机飞越海峡,飞向动荡中的埭岘。
酷热的九月,喧嚣的荻港街头,遍地疮痍,燃烧弹造成的焚烧痕迹和钉满木板的沿街店铺让人不敢相信这里曾经是最繁华的所在。
兰伯大道依然是街头政治的核心舞台,十几个团体在这里竞技,起初是拿着高音喇叭辩论,后面演化成骂架,骂不过就打,用自制武器对射鹅卵石和大螺母。
其中有一个团队叫“阿祖阵营”,由吴德祖的狂热粉丝组成,阿may是团队的核心人物,今天她出奇的兴奋,带着一群人把大街上的杂物清理一空,整理出一段无障碍物的跑道来。
夕阳西下,螺旋桨的轰鸣声传来,一架小飞机盘旋在市中心上空,三圈之后,降落在兰伯大道的双向十车道上。
阿祖阵营的人马涌了上去,机舱盖打开,吴德祖站了出来,接过阿may递上来的埭岘国旗,用力挥舞起来。
下面几十个手机同时进行着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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