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身体没问题,他只是连夜赶路给累着了,好好歇息一下就修养过来了。既然已经修养过来了,秦大母也就不再留他,催促他赶快去咸阳。
秦鱼心思沉重的来到咸阳,他站在宫门口看着巍峨高大的咸阳宫,止步不前,思绪纷飞。
这次见到秦王,他不知道要以何态度面对那个养育他、教导他的王,更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
这里是秦国权利的中心,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个故事,都是跟权利有关,这种感觉和认知,此时竟变得如此清晰,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内侍一早就听说安平君到了,他左等又等等不了,怕大王等的心焦了,便自作主张的一路找到宫门口,在宫门口,他看到安平君一脸忧国忧民的苦大仇深模样看着这座王宫,心下一个咯噔,便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安平君都解决不了的大事了。
他忙趋步到秦鱼面前,恭敬道: “安平君,大王已经在等着您了,快随咱去见大王吧,有何大事,与大王一同商议,都能解决的。”
秦鱼看看这个内侍,点点头,抬脚就要进宫门。
内侍忙提醒道: “安平君可乘车入宫。”车他都一并带来了。秦鱼挥挥手,没说什么,只是大踏步向前,徒步进入王宫。他一个年轻大小伙子,没病没灾又不是没长脚,做什么要人抬着见人?
宫廷里的供人乘坐的车,叫做辇车,就是人在上面坐着,自然也能坐,要是牛马拉的车他倒是可以坐一坐,但他不乐意坐这种人抬的辇车。
殊不知,他这个有车不做,徒步行走进宫的举动,看在别人眼中,就是权势滔天的安平君,果然侍王恭谨,贤者之相。
秦鱼:我怀疑我那让人忌惮的名声就是你们给传出来的!
咸阳宫主殿里,太子柱在和相国蔡泽处理政务,秦王则是半卧在大殿窗下的摇摇椅上,一摇一摇的晒着从玻璃窗透进来的太阳闭目养神。
太子柱和蔡泽论政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怕吵着秦王。
秦鱼在内侍的带领下进来,太子柱和蔡泽看到他,都纷纷起身与他相互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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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鱼回来了吗?”
太子柱忙回道: “是,君父,安平君觐见。”
秦王: “过来吧。”
太子柱讪讪: “你过去吧。”
秦鱼拱拱手,谢过太子柱之后,朝秦王所在的窗边走去。
窗边案几、席子软垫俱全,秦鱼半蹲在秦王身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道: “我回来了。”
秦王: 嗯,你大母身体怎么样了?
秦鱼没说话。
亲王睁开眼睛,见秦鱼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己,不由大惊失色: “你大母她……”秦鱼摇头,哽咽道: 大母她没事。您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秦王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由又自嘲一笑,人老了,牵挂多了,顾忌也多了。秦王又重新合上眼睛,幽幽道: 没事就好,人老了,病就多了,你放宽心,没事的。他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秦大母,还是在说他自己。
秦鱼: 怎么会没事?人老了,我理当留在你…们身边,照顾起居,这是孝。
秦王: ....嗯。
秦鱼: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吧?
秦王:..
秦鱼握紧了他的手掌,不满道: “你倒是说句话,还要不要我走?”
秦王睁开眼睛看他,嗤笑道: “你倒是听话的很,让你走你就走,不让你走,你就不走?”秦鱼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大王,不忿道: “听话你都不乐意,你还想我怎么样?
秦王转头不去看他,又合上眼睛,有些困乏道: “去搬张椅子过来,陪寡人坐一会吧。”
秦鱼小声嘟嚷: 这回你就是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然后自己去搬了把跟秦王一模一样的躺椅过来,与之并列摆在案几的另一旁,坐下一摇一摇的晒太阳。
七八月份的阳光还是很毒辣的,好在,咸阳宫殿里的窗子,早就全部换成玻璃窗了,以大块透明玻璃为主,其他彩色玻璃为辅,拼凑出瑞兽灵芝百花的图形,美观大气又活泼。
当初给咸阳宫安装玻璃窗的时候,秦王全部选择了透明玻璃,认为庄重肃穆大气威严,很适合他的宫殿,但秦鱼坚持要用彩色玻璃做装饰,秦王拗不过他,最终妥协,让工匠在他的宫殿里装上了彩色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