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秘密调查(2 / 2)

“你们找到了吗?”布赫严肃问道。

“原本已经找到了,但在我们被顽石企业安保人员擒住时又给搜走了。”

“你们可真够蠢的,身为一名训练有素的间谍,还能被私人护卫抓住。被抓也罢了,连到手的情报也丢了,你们是怎么被选入情报机构的?”布赫气恼道。

“长官有所不知,一切全是圈套,我们两人都是在午夜时分潜入顽石企业货栈盗取账册和货运清单后被数量众多的保全人员围堵在货栈出口的。这就是个精心布设的陷阱!”

“这么说你们的踪迹一开始就暴露了?很好,你们既这般无能,为防更多秘密泄露出去,可以直接对你二人进行处决了。”布赫满脸鄙夷道。

二人对他的威胁深感恐惧,对他不住哀声苦求。

布赫没再理会他们,转头对一旁的莫里斯说道:“你还真有本事,他们可是统帅部的间谍,居然被你完全掌握了行踪,还掉进了你设下的网罗里,由此可见先生对军方的秘密行动也是有所了解的。”布赫富有深意说道。

“将军太看得起在下了,军方要做的事我既没有了解的渠道,也没有必要去了解,但在涉及顽石企业利益方面,我还是有些防范意识的。此二人频繁潜入河滩郡北角港和城北郡两地的顽石企业货栈内,早就被企业内部负责安全事务的手下们盯上了。他们潜入货栈档案库窃取重要的贸易资料被守株待兔的安保人员当场擒获,为进一步了解策划这一不友善行径的幕后主谋,我的手下们不得不对他们动用了一些审讯手段,您不会因此责怪我吧?”莫里斯语气谦和问道。

“怎么会?这种鲁莽无知的人,您不将之处决已是格外开恩,至于军方的脸面---谁纵容他们这么干的就找谁要回来。但说来奇怪,若楔斯想调查你,难道不是应该先从安娜入手吗?怎么也会莽撞到直接交由情报处来干呢?以我对楔斯的了解,他可不会做这种不着调的事儿。关于这场战争先生所充当的角色他了如指掌,真要对付阁下根本无须那些贸易数据,而且也不可能只派出一两个人进行秘密调查。除了楔斯以外,能对巴特下命令的就只有涅庞了,他也不是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那么还会有谁呢?”布赫眉头紧锁不解道。

“您自个儿去找情报处长问个清楚不是强过在这儿瞎琢磨吗?”安娜直白说道:“假如我叔叔没有参与到这场卑劣的阴谋中,你正好可以与之共同对情报处展开问询。”

这会儿安娜已经猜到了事情或与洛斯有关,然而真相未明不便明言,只得怂恿布赫去统帅部一探究竟。至于莫里斯---他已然对蒂利尔执政的十方国会给自己和顽石企业招致的诸多危险做好重重防范。

听了安娜之言,布赫对莫里斯说道:“安娜说得有理,我这就去找楔斯问个明白,这两个军方的不肖之徒还请先生放予我带回去和巴特当面对质。未知先生可愿网开一面让我带走二人?”

“他们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教训,既然查不出幕后主谋留着也没什么用,你不领走,我也会将他们送回去的。”莫里斯微笑道。

“嗯,我带回去总比被你押回去好看些,到时候楔斯下不来台还不得当场将他们枪毙了。”说罢,布赫叫来一旁候命的司机为二人松绑,婉拒了莫里斯眷侣共进午餐的邀请,领着司机和两名间谍在主人家陪伴下出门乘车返回里雅尔。

布赫带二人回十字岬向楔斯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楔斯命人将巴特叫来对质,事情很快水落石出,巴特当即遭到了解职处分。两名间谍被革除军籍解往聚宝国以特别罪犯的身份关进了军方的秘密监狱。同时下令新任情报处长终止一切针对顽石企业的间谍活动。

“洛斯怎么办?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这人怎们会认为对十方国的战事失利应当由顽石企业负责呢?难道他忘了是他一再违背进兵指令,未就敌人获得补给前消灭盘踞深水河城的麦尔斯所部吗?你根本驾驭不了他!现在对这一严重的越权行为,你是要给他以严厉处分,或者,要顾忌卡洛斯的感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布赫在远征军作战指挥室里对楔斯愤然抱怨道。

楔斯点燃一支烟卷,缓缓嘬了一口,幽幽道:“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意气用事,也是到让他接受政治历练的时候了。我会告诉卡洛斯,让他劝说洛斯离开军队回国参选元老。他可是个前途无量的可造之材,不该被这点过失断送了大好前程。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要做的是在年轻人进入元老院之前看好他,别再捅出什么篓子来!”

“哼!我看得住他?他手里控制着东方军团三分之二的兵力,你要我怎么办?”布赫瞪眼反问道。

“你是个经验丰富老成持重的人,就处事手腕而言他比你差得不只一星半点,我相信你定然有办法让他保持在正确的人生轨迹上行进的,况且还有才智过人的莫里斯为你提供帮助。现在除了对付莫里斯,估计任何事都无法激发他的兴趣,这一点我觉得只要有你在他是搞不出来什么花样的,除此而外,就算他亲手毁了十方国都不算什么。要打消他心中对顽石企业的敌意,除了让他进入元老院拓宽眼界看清这家企业对聚宝国的重要性别无他法,而这也是他终将要走的一条路。我们都知道,要想在聚宝国出人头地就必须参政与政治终身为伴,否则就得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可在聚宝国想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远比成为一名成功的政客要面临更多的风险挑战。

他现在这个样子,最多只是展示了自己有过人的才能,远未到对自身价值运用自如的程度。我们都是过来人,对所有的事情看得透彻分明,他却还未达到这样的眼界和修为,我想我们是可以在他获得某些至关重要能力的过程中给他提供适当保护的。免得他因与生俱来的天赋误入歧途,给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司令先生总不会喜欢看到一颗刚从聚宝国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没有完全释放光彩就黯然陨落了吧!”楔斯温和说道。

“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尝尝阴险歹毒的政客们无情的羞辱攻讦也好,他以为自己能力超群,无往不利?哼!等他面对那些手段卑劣的恶心政客肆无忌惮地訾谤抹黑时,他才会知道让他不可一世的军事才能在所谓的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一无是处!”

“嗯---”楔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布赫带着楔斯的指示回到里雅尔,再次与莫里斯和安娜相见,向他们说起了楔斯对间谍事件处理过程的同时绝口不提洛斯是主谋,他推说情报处偶然获得顽石企业在十方国交易的敏感信息,私自展开了调查,以解除情报处长的职务做为最终的处理结果了事。

莫里斯和安娜私下谈及此事也料到事情会被草草了结。因为敢于绕开统帅部对顽石企业下手的定非等闲之辈,单凭统帅部辖属的情报处根本不可能在直属长官眼皮子底下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两人觉得即使楔斯布赫知道主谋是谁也不可能如实相告,便不再坚持非得揪出幕后黑手了。至少楔斯知道有人要对付顽石企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否则就得考虑莫里斯将事件通告内阁或元老院了。

身处深水河城的洛斯收到巴特被突然解职并调回国内任职的消息顿感大事不妙。得知新上任的情报处长是曾任职于大哈尔斯大陆情报总局的忒斯,他是个严厉刻板,不近人情的人,内心更加坚信事情已经败露。虽说楔斯没有召他回统帅部问话,然而种种迹象表明这位深受自己爱戴的恩师已经向他传递了最严厉的警告,以两人多年的互相了解,已能从最平凡的日常交流窥得彼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然而始终不明白放任莫里斯这类人成为聚宝国及军方前进的重大阻碍跟他对祖国做出的有限贡献比较起来是否是值得的?

没有收到任何与失败行动有关的命令,楔斯日常谈话间隐晦的提醒在洛斯看来是对实力惊人的顽石企业怯弱让步,道义上理亏让深受自己爱戴的耆宿不敢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面对强敌时采取的绥靖主义,终也必将贻害无穷。

于是,他找来沃伊商议如何重新执行因情报处长被撤换而中断的计划。

“统帅部竟会包庇这财阀做出损害我们的事情,这简直不可理喻!我们究竟为何而战?这无异于将我们交给敌人屠杀!”沃伊愤慨咆哮道:“我要到元老院指控他这个该死的内奸!”

“他的决策直接受命于内阁与元老院,那群贪婪的政客全被莫里斯收买了,又怎会在乎我们的死活?我们一定要唤醒那些被无耻政客以伟大的爱国热情为幌子送上战场赴死的同胞,使他们看清政客们的丑陋嘴脸,拒绝为依附在国家身上的寄生虫们的贪婪牺牲宝贵的生命。除非莫里斯这类财阀完全从我们的祖国消失,否则绝不为他们无尽的贪欲埋单!”洛斯义愤填膺道。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实现这一艰难而崇高的目标呢?”

“统帅部既是拒绝调查顽石企业,那我们就自己干。反正他们并未明确对我们下达具体要求,我们可以成立自己的情报部门,将原有的军团侦察营进行扩编,遴选更多专业人才进行系统的训练,我们要在世界范围内对顽石企业宣战!只要它在这世界的任何地方从事损害聚宝国利益的勾当,我们就要收集它的罪证,在恰当的时候予以公布,唯此才能扳倒触脚遍及世界的商业巨兽!”

“若统帅部出面阻止又该怎么办?”沃伊疑惑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倘使像巴特那样被统帅部发现了,我们也可能面临相似的命运吧!或许将就此结束军戎生涯,回到国内以一名普通人的身份度过余生,甚而有可能遭到这位高深莫测的敌人报复,失去宝贵的生命---你会感到畏惧吗?”洛斯微笑对沃伊问道。

“做一个普通人或是虽然早夭却纯洁高贵的战士,好过灵魂每天都受到谴责的勋贵!”沃伊豁达大笑道,两人又闲叙一阵,沃伊起身作辞离去。

洛斯扩编了侦察营,从中挑选出精英队员编入秘密组建的情报科,经过数月精心训练使他们成为了最顶尖的谍报人员。这支为数一千人的情报队伍被投放到了全世界每一处有顽石企业涉足的地方,对硕大无朋的跨境企业每一处区域性的枢纽机构进行了全天候监视和渗透。一时间,从世界各大陆获得的顽石企业相关情报源源不断通过秘密通讯点传回深水河城的东方军团司令部。

“如何?网罗已布好,我们是否可以对这只老狐狸展开最后围捕了?”沃伊对正在翻阅秘密电报的洛斯问道。

“两个月来我们已经获得了不下五十份顽石企业对世界各地反聚宝国分子提供作战物资及经济援助的证据。若我们将这些重要信息向社会公众披露,一定能迫使元老院通过对顽石企业展开调查并且要求莫里斯出席听证会接受质询!”

“还不够!”洛斯朝他瞥了一眼,重又仔细的阅读起电文来。

“怎么会?每一分情报都透露着莫里斯和他的顽石企业对聚宝国干下的最肮脏恶毒的罪行,这里头哪怕只有一份文件被公开也足够毁了这这家万恶的资本企业。如果我们掌控的这些罪证还不足以使祖国最危险的敌人受到严惩,那您还指望出现什么更有效的指控呢?”

“聚宝国与世界各国征战多年,树敌甚众,但从未与财阀为敌,相反,她一直在为财阀服务。现在,单凭我们就想站出来对财阀阶层的代表顽石企业说不,这谈何容易?要做就一定得做的干净彻底,不留后患,想突破国内保障财阀权益的强大官僚体系,我们要对付的就不仅仅是顽石企业了,还有它那些任谁都惹不起的保护人们。这样的战斗难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场敌强我弱的沙场较量,一旦战败我们就会失去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所以,我们一定得握有不得不惩办顽石企业才能解决严重事态的证据方可全面摊牌,操之过急,只会枉惹祸端。”

“那么你的可以证明事态严重性的证据在哪儿呢?你确定可以找到吗?”对于洛斯的高瞻远瞩,沃伊将信将疑道。

洛斯从高高摞于桌案的密报中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沃伊说道:“祖国当下最重要的战略是和金阙国进行南大洋争霸战争,假如我们战败了,聚宝国将不得不退出南大洋的舞台,告别数百年来对世界保持军事优势的时代。从一个顶级强国降到和金阙国一个档次的强国。谁知道这最后一点优势的丢失会否成为聚宝国走向没落的征兆呢?假如将这种失败的可能性和顽石企业联系到一起,那么国人无论如何都会要求政客们给出具体的处置措施。

可惜的是,我们仍然缺乏这类指控顽石企业在十方国和聚宝国之间进行非法贸易的直接证据。”说着,洛斯示意沃伊打开文件查看里头的内容。

“这里头提到顽石企业在金阙国的驻办机构通过秘密航线向十方国抵抗武装长期持续输送作战物资,然而却查不出每一笔交易的卸货时间和地点。您是想等找到了具体交易地点人赃俱获,再发动致命一击吗?”沃伊说着将文件收起放回桌案上。

“没错,但这并不容易,我们藏匿于暗处的间谍尚且查不到相关信息。可见对方保密工作之严谨,倘仅凭我们的力量或难有突破。我觉得若能与莫里斯不睦的蒂利尔展开合作,相信在十方国这一头要揪出行踪隐秘的物资运输队还是有希望的。”

“蒂利尔为人德操窳劣,能力低下。否则便不会窃占相位多年都无法将这小小的商贩制伏,反倒被他联合储君为首的反对势力处处压制,说起来既可笑又可耻。”沃伊不屑道。

“咦---你这就错了!莫里斯并非寻常商贩,他可是背靠强盛的聚宝国和拥有至高权力的十方国王廷而存在的!里头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凭他蒂利尔个人能力如何了得也休想撼动顽石企业分毫。所以,并不能因为莫里斯的强大而否定蒂利尔的能力,我们这位心狠手辣的盟友在奸诈诡谲方面比起莫里斯毫不逊色。故而仍需得对他保持信心,因为目前为止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联手的盟友了。”

“那您打算以何种方式跟他展开合作?”

“我们与他建立情报共享机制,由我方透露给他顽石企业从海外输送到十方国反聚宝国分子手中的货物信息,他则下令政府内负责边境巡防的武备力量进行拦截筛查。但有所获,即将人员物资交由我们处置,我想对方同样也乐意借我们之手除掉这位在十方国甚至是世界上的最大对头吧!”

“确实,那么由谁负责去和他接头商议合作事宜呢?”

“等击退下一轮抵抗武装的反扑,我亲自到里雅尔找他洽商。”

“这怎么行?跟蒂利尔这等声名狼藉的人对付备受世人推崇的莫里斯是一件令名誉蒙尘的事,若败露了,您多年戎马沙场积累下的口碑人望都会付诸东流,在军政两界的前途也会毁于一旦。还是换别人去干这不坦荡的事吧,实在没有合适人选换我去也行,我可不担心当不了军队统帅或进不了元老院。”沃伊劝解道。

“蒂利尔这只老狐狸和莫里斯交手多年,当然知道莫里斯是聚宝国的宠儿,若我不亲自出马,他是不会相信聚宝国军人敢于违悖布赫与楔斯两位远征军最高首脑的意志对莫里斯下手的!”洛斯微笑道。

“可是您真得要赌上人生前程吗?就为了一个永远都不会站出来明确表示反对聚宝国的人!”沃伊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明白为何洛斯非得坚持以身涉险,而不是另选择折衷方案。

“您不是也说过,他给我们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且还将继续伤害我们。想要阻止他疯狂的行为,以我们的能力除了全力以赴别无他法!”洛斯神情凝重道。

“我开始后悔来到这片大陆上了,”沃伊沮丧的说:“今时的聚宝国军队已不复当年,无论整体承载的使命责任,或者每位军人的理想追求,都和在殖民地时期有着本质差异。我们不知道在守卫着什么,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祖国的军队曾为保卫国人崇高而不可侵犯的私有产权浴血殖民地大陆,这是我所了解的全世界最高尚的军队,每一名军人的倒下都彰显了我们对蛮荒世界土著践踏文明人类合法权力绝不屈服的意志。我们对土著人的胜利就是文明对野蛮的胜利,那样的胜利来得既轻松亦饱含正义。

可自从来到这片古老大陆之后,从我和他们精英阶层的代表人物麦尔斯交战开始,之前所有关于土著如何不堪一击如何野蛮愚蠢的传闻在我心中被一一粉碎。他们不但文明有礼,更兼具具智慧谋略,让我不得不在内心反思咱们对这个国家展开的报复行为是否已经超出了保卫金地岛的范畴,付出的代价昂贵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现在连金阙国也加入了进来,我不知道发动战争的元老院和内阁究竟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战争结果,个人认为这场战争已经偏离了我们最初制定的战略目标,而原本的初衷仅仅是想要夺回金地岛,这或许再也难以实现了!

现在的金地岛得而复失,对于金阙国海上步步进逼我们只能节节败退,这不禁令我感到迷茫,我们究竟在为何而战?这片大陆有我们所珍视的真理需要流血捍卫吗?这儿属于聚宝国人的财产只有一家凭自身实力就能对抗整个土著官僚体系的顽石企业,那么我们还呆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大陆上干什么呢?我们是不会从这里赢取荣誉的,麦尔斯的抵抗武装像无法根除的野草,在我们军力不及之处滋生蔓延,我们在没有处理好一个棘手问题的时候还要分兵去对付金阙国这个更大的麻烦。

这场战争已经从捍卫祖国领地发展到了和金阙国进行权力争霸的程度,任由战争肆虐的话,终将导致伤亡惨重的世界大战。我不想为此失去宝贵的生命,如果撤出不属于我们的十方国就可以换来和平,我相信同袍们一定也乐于接受这样的结果。

强大的金阙国未必会被我们击败,即使我们赢得了最终胜利,也可能会比在殖民地打了败仗承受更多的战争伤害,那跟战败又有何区别?末了还是让未卷入战争的中立国捡了便宜,在我们因战争消耗虚弱不堪之际获取更多和我们争夺地区主导权的筹码!”沃伊愁眉紧锁说道。

“你可是一向对懦弱退缩嗤之以鼻的,怎得今日会发表这些怨妇般的悲观论调呢?我们不是一直都配合得默契而愉快吗?最近发生什么事情影响到您情绪了吗?”洛斯诧异于理智坚定的沃伊也有气馁的时候,疑惑问道。

“原本我也觉得自己可以凭借强大军力的指挥权无所畏惧,像一个伟大的男人一样勇敢征战。然而在今天我发现为了达到目的,我所崇敬的学长竟要放弃聚宝国人视若珍宝的高尚操行去和一个品德败坏的野蛮土著官僚进行不可告人的交易,才真正认识到我们已经无法通过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在战场上光明磊落的取得胜利。这些本不是一支伟大军队首领该干的龌龊行为如今却由不得您不去做,那么将来我们所不愿见到的因这些丑陋行为可能引发的悲剧结果不幸应验在您的身上时,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呢?道德上的瑕疵是很难抹除的一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需要我们牺牲道德这一步,我又如何能乐观得起来?您知道,与生俱来的自尊心使我宁愿放弃军籍也不愿出卖德操哦想到我们失去了做为人的高贵品质我就难受极了”沃伊哽咽道。

“放宽心吧,我并非第一个这么干的高阶军人,当初楔斯为了清除麦尔斯这个障碍也曾与蒂利尔有过难称坦率的交易,将我们在黄沙城的谈判记录交给了蒂利尔做为指控麦尔斯叛国的证据,我们不过是以相同的方法对付莫里斯罢了。”洛斯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沃伊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你不明白!”沃伊双眼噙泪看着洛斯激动辩解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们已经失去了道义上的优势---先是在军事上被麦尔斯挫败,接着精神上输掉高贵的品格。这说明我们的整体战略出了问题,预示着我们在这片大陆上连最后一点精神层面上的荣誉也得不到,谁知道接下来我们还将失去什么?祖国在持续流失几百年来积攒下的宝贵财富,无论是引以为傲的文明还是威震八方的军力。”

沃伊的话深深触动了洛斯,他沉默好一阵,无奈叹息道:“你说得对,我们已经虚弱到了需要靠出卖道德才能勉强维持优势的地步,此原为我们所不齿的抵抗武装专属伎俩,经过这一次战争后却被我们像受教的学生一样模仿应用。我们的实力已不足以同时面对两个大国的进攻,让我们跌落到了和抵抗武装同一层次的水准。可战争与否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做为军人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祈祷伤亡惨重的战争早日结束,温馨美好的和平快些降临。”洛斯尽力开解沃伊心中郁结,两人慨叹着互相鼓励,待情绪平复即着手制定与蒂利尔的合作计划。

过了四天,洛斯乔装成客商模样,随一队商旅从深水河城来到里雅尔,为掩人耳目,他辗转法务部通过希琉尔联系上蒂利尔,于当天夜间悄然进入共和宫与蒂利尔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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