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吴毅便立刻找出大夫开的方子。
方子上写着:青蒿八两,青皮二两,真川贝母一两五钱,槟榔二两,厚朴二两,神曲二两,半夏二两,甘草五钱。
他按照东海王说的法子去抓药,除去了里面的青蒿,换成了东海王给他的,与青蒿有些像的野草。
床上,他六十余岁的老母奄奄一息,时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这时,他一阵愧疚,即便自己的老母病了,这几天他依然在往返油坊,监视东海王府。
不是他不想照顾母亲,而是他在皇城司仅仅只是个干办,堪堪比手下的逻卒高上那么一点。
他的上司提举不准,他便只能呆在油坊。
毕竟有时候皇城司对待自己的人手段比对待外人更狠厉。
不过也幸好他今日在油坊,否则他又岂能无意中听见东海王与麾下护卫的对话。
“东海王的为人似乎不坏。”一边熬药,吴毅一边想。
尽管他一直在监视东海王府,但因为没有与东海王直接接触过,并不了解东海王。
和很多人一样,印象依旧停在东海王名声狼藉那会儿。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东海王不去青楼,也不去赌场了。
“希望东海王说的都是真的。”吴毅又望向药罐,叹了口气。
他的父亲曾是皇城司指挥使,在他很小的时候,办案过程中遭杀害。
自此,他家便败落了。
他由娘亲抚养长大,后来父亲在皇城司的一位老友照顾他,推荐他入了皇城司。
不过他家既不富,又无势,他也就只能在皇城司底层摸爬滚打。
他正想着的时候,药罐里面冒起阵阵热气,浓烈的药味弥漫出来。
火候到了,他立刻倒了一碗药汁出来,小心翼翼喂给娘亲。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喂的不是药,而是救活娘亲的希望。
……
东海王府。
宁安端着药碗,一口口给秋云喂药。
躺在床上的秋云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小口口喝下。
素水也在,她脸上犹然挂着泪珠,看也不看宁安,在生他的气。
原来宁安回到王府,待药熬好了,便端到了秋云的房间。
这时,素水还在厢房里照顾秋云。
二人自然不愿意让他进来。
宁安问了句秋云,“素水为什么能留下。”
秋云回答,“她也让素水走,但素水威胁要咬舌,她只能留下。”
宁安“哦”了一声,说道,“不让本王留下,本王也一样会咬舌头。”
接着他便不管不顾在房间里坐下。
素水和秋云当然又急又怒,但无论他们怎么劝,他就是不走。
所以才有了当下的画面。
喂完药,宁安便出去了,只留下两个丫头继续生闷气。
从厢房出来,他正要去练习射箭。
这时婢女前来通报,户部尚书杜明锦求见。
宁安想了想,便猜到其来意,于是令放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