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阿娇两人见他这个态度跟他舅说话,也有点于心不忍,但是对他善恶分明亲疏不论的做事风格还是比较认同的。
三人无话,枯坐了一会儿。李蔓说有些累了要躺一会儿,阿娇就看着梅秀中,要他打电话让于二嘎子快点回来,送李蔓和她回去。这都多长时间了,也太不自觉了。
她脸上流露出愠怒的表情,扶起李蔓也不知要往哪里去,就为她披上羽绒大衣。梅秀中见状就拨通手机找表弟。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于二嘎子开心的声音。说他正在广告公司呢,刚才他要的条幅已经喷好了,稍晾一会儿,他就拿回来挂在酒店的大门口。
梅秀中听他这样说,就讥笑他也未免太着急了。这才随口一说,他就快办好了。而且还擅作主张,挂在他的酒店门口。
于二嘎子就问他行还是不行。不行他就自己找地方挂去。就当他白忙活儿的一场。这不干活还毛病多的主儿,他最看不惯。
呵!脾气还不小!就笑着让他快点滚回来,这把人都等得瞌睡了,还自以为劳苦功高呢?好了、好了,快快地!
那边于二嘎子好像还要表白什么,被梅秀中制止了。
打过电话不久,酒店外传来车喇叭声。那声音耀武扬威地像是横跨战马、凯旋归来的英雄。
没过一会儿,包厢的门“哗啦”一声就被推开了,于二嘎子风风火火地抱着一抱东西挤进了包厢。
“你不是犯病了吧,这也抱进来!”阿娇撂出一句,又把于二嘎子撅出去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于二嘎子旋又进来。自己解嘲道:一高兴脑子就不管用了。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哪知他们却给他了个惊吓,这好心没好报的!
梅秀中看着表弟被车里的暖风机吹得红扑扑的脸说:“不是我们,是她!好不好。会不会说话。”没接表弟的黑锅,直接就推给了阿娇。
“是我又怎么啦?这出去了大半天,就干了这么点破事儿还有功不成!”嘴里虽是这么强硬,可手里还是把椅子朝桌子边拉了拉,意思是让他坐下说话。
于二嘎子嘿嘿一笑,顺从地坐下来。就眉飞色舞地把半下午出去的开心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他送回去了总监、大姐之后,就跑广告公司要做条幅。因为经常光顾这家店,彼此都很熟悉,说话就免了含蓄。
一听说他要做广告条幅,店家担心地问不会是破产用的吧。于二嘎子一听就蹦起来,直骂那个店家狗眼看人,粗暴地揪过他要他听明白、听仔细了他要做什么内容。
而且威胁他说,他必须按照他的要求立即开始做,并且做好了他还不付钱,原因就是他刚才的屎粑粑嘴惹得小爷很生气!
店家的媳妇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一旁过来劝他,一边骂她那个不中用的男人。可是店家一直坚持说不先交钱,说到死他也不会去做的。直气得他挥拳要揍那男的。
女人一见说不动她男的,就自己动手做了。所以,耽搁到这会儿。
一听是这么回事儿,阿娇就不满地嚷起来:这也能纠缠一下午?太无聊了吧?存心想找点事儿是吧!还嫌没烦够?
“我一直就对你俩兄弟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看不下眼,中午他那样张扬我只认为是没文化,你可好,出去没一会儿就惹出一滩事儿来。没事儿便罢,有事儿还不闹得沸沸扬扬的。
你和街头小贩都要争个输赢,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刚平静下来,又起风波,你大成公司还能让人放心吗?
一会儿,过去把人钱给了,大成公司不差人钱,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也别怪我看扁了你一家人!”
“喂,姑奶奶,那可是你家于二嘎子犯的事儿,你别连我也一同骂,我可是好人!”没文化委屈着辩解道。
“一丘之貉,好也好不到哪去!”阿娇翻白一眼,回敬他。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有那么没素质吗?”于二嘎子不愠不火地慢吞吞地说道。
“临了,我在人家工单上签了字,并认真地告诉了他,今天他是一毛钱不会付的,至于大成公司梅总是否要付与他无关!”
“哟,啧、啧,恁看这娃多懂事儿吧,好人他做了,坏人却留给我。再要多有这样几个好兄弟,我是咋死地都不知道!”梅秀中一听表弟是这样做事的,没好气地要拍他,隔着阿娇他够不着。
只在空中虚张声势了一下,“我一世英名,都坏在你们这些黄毛…小子身上!”说完话,立刻察觉出不妥。因为,阿娇的草枯黄头发,虽是长出了一半黑,可还有一半黄着呢。这不明摆着指桑骂槐嘛。
“吔,这浑水趟得,跳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低头嘟嚷一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蔓。好在李蔓因为伤痛,久坐疲乏,并未在意他们的口舌之争。
说者无心,听者岂能无意。阿娇又不傻,当然能听出没文化的有所指。看到李蔓摇摇欲睡的样子,在心里忍了忍。只说了一句:“尽说屁话,走,一块去把人钱给了!”
说罢穿衣起身,不容分说地往外走去。兄弟两你看我、我看你的也起身穿衣。梅秀中扶着李蔓紧随其后地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