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人见高僧这般神情,纷纷猜测着:那大成公子究竟怎么了?高僧凝重的表情,仿佛宣告其膏肓不治。不会吧?
他才来这里几天,只是有些神道而已,不至于…有几个士兵在那里交头接耳的,见玄明过来,就立刻装模做样地站直。
嗯哼!高僧假意咳嗽,提醒士兵不要妄加猜议。自顾地往那后宫去见阿笛莱了。
…
门外侍卫进来禀报高僧请见。阿笛莱就转身迎到门口,请高僧入内。
玄明就对她说,昨晚辛苦法师为大成公子做法,才使他复又清醒。刚才他去看望了一眼大成公子,见他神情好于昨夜,将养几日便可痊愈,只是,还是记不起以往之事。故来找她商议。
听玄明说明来意。她说她也正在为此事烦恼呢。
“请大师来看,这是什么东西?”她引高僧到几案前看究竟。
玄明走到案前一看,就忍不住好奇心:这是什么鬼东西?于是把玩在手里左顾右看:长长方方,滑不溜秋,光不溜丢的,一个似那菊花开放,一个墨黑光洁如新,既不是红中,又不像白板。
那黑面如镜,里面映出了一张脸:那脸上痘、痤、汗毛清晰可见,只是容貌凸鼻凹眼的,实在难看。他晃了一下头,原来竟是自己。
纵是他博学广闻,也从未见过这两样东西。
“这是哪来的?”玄明问。
“是侍女从大成公子身上取下的。”
“莫不是他昨天急躁就是为了去找这两样东西?”玄明判断道。“可是既然找到了,他却心智昏聩了,可见这两样东西并非寻常之物!”
“确非寻常之物,但已伤及于他,于我等利弊尚不得而知。究竟是何方之物,只有问他了。”阿笛莱担心地说。
“这大成公子的出现,总让人感到蹊跷,早不来,晚不到,却在我来这时他就到了。莫非他也是突厥探子,意欲潜在西域,挑起事端,坏我大唐声威?”
玄明气愤地想到。要真是那样,他可真成了大唐的罪人。
“大师过虑了,从昨晚的天相来看,若是敌人,绝不会出现那种天相。做法中,几遇干扰,几乎耗尽我的法力,若非他的神宿相助,我必定失败,那他就命丧于此。
可见,此人是友非敌。况且,我昨夜已经对他下了咒语,他若居心不良,便自取灭亡。”阿笛莱说道。
哦,原来法师早就有所察觉,并做了相应的准备,实在是难能可贵!玄明称赞她想得周全。
“高僧过奖,惩恶扬善,天道使然,万法不离其中,我只是随心而为。”阿笛莱谦逊地回道,疲惫的身体有些虚晃。
“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还是未能清醒,可见其造化浮浅,这如何是好?”高僧犯愁地说。
见高僧脸上愁眉不展,阿笛莱就安慰他:事在人为,天无绝人之路,也许过些时候自然有办法。当前,不必着急。
这大成公子必有异于常人之处,几经磨难,皆无大碍。若非神佑,便是真神。由此,她想到九城国日后若有坎坷,如果他在,必能逢凶化吉。
“但愿如此。他虽是好人,但心智糊涂,也形同废人无异。”
女巫听他那样说,有点于心不忍,就反驳他道:此言差矣,那大成公子只是忘记了过去,并不糊涂于将来。其所经历虽不能说出来,却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的行为,因此,于他而言并无妨碍。
而他们只是在意于他的前生,却并未注重他的现世,是故才忧虑、紧张。忘掉过去仍能勇往直前者,也未必不能成器,“大师以为呢?”
“法师说得好!善哉!”玄明称赞她道。他为她能深明大义而感到高兴。
“只是,这两件东西不是我大唐所有,西域也未尝见过。若是那大食商人所带来的稀罕之物,那长安城内的公子、名媛,应竟相追捧,人手一个。也不至于从未见过。”
高僧有些惭愧地说着,把那两样东西放下,恐那方外之物,藏有诸多不测。
这东西一定和大成公子的身世有关!这一点两人看法是相同的。于是,两人就商议着把这两样东西藏好,以防宵小和阴谋之人掠去。
女巫就说已经让人去铸一铜匣来盛装二物,并派士兵日夜把守。等大成公子好了以后,由他自己保管,派人保护即可。
“行,先就这么办吧。”玄明点了点头。
看到女巫瞌睡、有气无力地说话的样子,玄明就不再说什么,便施礼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