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生死,他突然变得冷静了。他从河中抽回踏进去的那只脚,转身回望战场上的情景:
对方虽是来势汹汹,而人数极少,十来个人而已,全部都是黑衣、黑巾蒙面,显然是怕对方认出来,做贼心虚。之所以占上风,偷袭成功罢了。
这一方,因为措手不急,又连失几人,士气受挫,加之,那个虬须大汉可能是他们的头儿,生死未卜,群龙无首,所以乱了阵脚。
再看那灰黄人团处,5个红衣人,个个身手不凡,就在他看的当口儿,就已经连劈两个黑衣人,那边已不足为虑。
倒是这边,两匹快马在前,三匹在后,意欲形成两波攻击之势,将他们置于死地。
他挥手制止了两个欲上前迎敌的士兵,招手喊道:两人一组,躲在草中。一个打马,一个打人,各自分工,待到近前再动手。
剩下的武士虽听得面面相觑,但也很快镇定了下来。他走到一个单帮的武士跟前,紧握炒锅,与他并肩而立。他用手比划了一个下砍的动作,那武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4组人,锥形战斗队,迎战在芦苇荡中。他就是那锥尖。一匹快马,划开草浪,晃眼就到了跟前。说时迟那时快,他飞身而起,一记炒锅挥出。只见得金光乍闪,“咣”地一声,把那马上的骑士“呼”了下来,躺在草丛中不动弹了。
他的得逞,鼓舞了士气,其余的人蜂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地竟把第二匹马上的人拉了下来,活捉了。
那后面的三匹快马,见状,掉头就往回跑。有人要追,他高呼:穷寇莫追!士兵们回头看他,就停下了脚步。
用箭!他用手比划着射箭的动作。3名弓箭手会意,张弓搭箭,咻、咻、咻三声,却不见一人落马。
他虽是惊魂未定,见此情形也不免哑然失笑,暗想,这兵练得如此粗糙,怪不得临阵慌张呢。
但也还算勇气可嘉,没有临阵脱逃。他暗自点了个赞。要不然,今天就撂在这儿了。他按抚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小胸脯,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放眼望那逃跑的快马,他们并没有加入到那一边的搏斗,而是径直逃离了战场。这就奇怪了?看来也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心里这样想着,信心大增。就把跟前的散兵召集在一起,挑了三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士兵,指了指那边还在搏杀的方向,那意思是他们得赶紧增援去。
剩下的,照看伤员,押解俘虏。他们点头,表示明白。“各就各位,准备战斗。”他亮起吃鸡里的喊话。
拎起炒锅,就要冲锋。回头看了一眼壮汉的鬼面大刀,心想,那家伙挺唬人的,不如换一把兵刃,让他看起来更威风一些。
总觉得拎着个炒锅,像他对门的查太太似的,一生气就拎着个平底煎锅,满楼道追着打查先生一样。
那样子猥琐得很,不符合他那孔武有力,英俊朗逸的形象。最差也得是个二截棍,那才称手。他烧脑地想着,弯腰信手去拾那柄鬼面大刀。
他以为会像在吃鸡里面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更换掉武器。抓起那柄刀时候,他知道他想错了。那家伙沉得至少有十几斤重。
他在心里呲牙咧嘴,外表却看似轻飘飘地抓起那柄大刀扛在了肩上,动作潇洒得像史瓦辛格,冷峻地左手一指前方,高呼一声:冲啊!率先冲了出去。
冲啊!士兵们高呼着跟着他向前跑去。
可惜得很,那半人深的芦苇丛!可恨得很,那半人高的芦苇荡!还没跑出十几步,他就被脚下的芦苇根绊倒在了草丛中,不见了人影。
鬼面大刀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背上,他又一次啃在了河床上。呀呸!他恨恨地吐出嘴里咸涩的泥土,拨开草丛站了起来。
呀呸!几乎同时,那跟来的士兵也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发出同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