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锅里呢,等我爷爷回来吃呢!”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论心性哪会如这三个官场老油子,此时李玄羽的喜怒都挂在了脸上,已经快要暴怒的样子。
这经过杨班头一提醒,牛班头此时也知道苟班头说的是什么意思,忙大声吼道:“等你爷爷回来?你看你这雨下这么大,你爷爷还能赶上吃饭了么!先拿过来给我们尝尝!”
李玄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道:“这不好吧!”
“不好什么不好!”牛班头‘砰’的一下砸在饭桌上,筷子顿时被震的掉在地上,说完,他站起身子,一脚就踹在了少年的肚子上,一下子就把少年踹倒在地,一边用力的踢着一边骂道:“小王八蛋,不好,不好,我让你不好!”
一旁的杨班头看情况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来,打着圆场:“行了,行了,人家也没说不给你吃!”
说完他蹲着身子,少年此时的衣衫已经由于雨水和尘土变成一块块的泥巴,脸上被壮硕的牛班头踢肿了,嘴角殷着血,杨班头阴厉的看着少年,拍着少年的脸:“知道你们这么大的小伙子自尊心强,可是你也得分人不是,你说你家一没钱,二没权,还想在我们这些当官的眼下有着话语权,呵呵!”
说完杨班头低着脑袋凑到少年的耳边殷切切的说道:“快去给我们把锅里那条鱼盛出来,再去给我们找鲤去,你放心,我们这些做官的不会杀你,但给你和你爷爷打一顿再把这院子砸了还是不会有人管的,听懂了么,你去吧!”
少年支撑着爬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巴,向着厨房走去,不一会拿了条鱼过来,上面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小子,有酒吗?”
“没有!”
牛班头咂了咂嘴,口中有些遗憾的道:“可惜了!”
说完将手摸索到桌子下面,把两只鞋子拔出来:“小子,我这鞋湿了,穿着不舒服,你给我放到火上边烤一烤。”
一旁的杨班头和苟班头见状也脱了下来,拿在少年面前晃了晃,示意少年也把他们的鞋子烤干。
本来充满菜肴香味的小屋,顿时充斥着一股臭气,几个人伴随着身子下面那股臭气,吃着少年拿上来的鱼。
杨班头边吃边说道:“这鲤可真鲜,真不愧是福鲤,老爷家的小妾没得到,却让咱们三个得到了,哈哈!”
另外两位班头点了点头,不约而同的眼中闪烁着一抹促狭,边吃边偷偷的乐着。
李玄羽早已给他们放好了鞋子,站在着冷声问道:“几位大人,不知道你们三位谁能借我一把伞!”
少年肿着嘴,说话有些不利索。
一旁的牛班头看着少年被水浇的湿透的身子,浑身沾着泥巴,右手还阴阴的泛着血迹,脸上还被自己踢得青一块肿一块,自己此时更是吃着人家的饭,顿时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顺着自己的座位下面,准备抽出一把伞。
一边的杨班头按住了他的手,对着一旁浑身狼狈的少年说道:“借伞?我们这伞是官家的,你一个平头百姓用的起么,再说了你借走了我们用什么,丢了我们找谁去!”
牛班头看着言辞羞辱的杨班头,咕哝咕哝嘴想说些什么,可是被杨班头硬生生的瞪回去了。
缩回桌下的手,摊了摊表示无奈,当即喊道:“对啊,官家的伞是你一个白身能用的吗?还不快去给我们拿鲤去!”
李玄羽叹了口气,从屋子当中退走。
站到门边上,看着漫天大雨,李玄羽心中苦涩,将那受了伤的手伸出门外,伤口碰到雨水沙沙的疼,李玄羽忍着疼痛,看着阴云满天,大雨倾盆,想着刚才三位狗官对自己的种种,使劲的用手攥紧,似是要抓住落在手中的雨水,逐渐用力,直至一滴滴的鲜血从手中滴下,犹如空中落下的雨滴那般汇入地面,少年口中轻声喃喃道:“原来权利真的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