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酒葫芦给你送过来了!”
李玄羽快步从门外进来,进门便看见正百无聊赖拨弄着算盘的老人。
老人抬眼,点了点柜台。
“放这就行!”
李玄羽放下葫芦,正看到张道陵对着他笑着,李玄羽不由得心中诧异,平日对自己异常苛责的老人怎么会今日冲自己笑呢?
李玄羽不解,忙问道:“张掌柜,怎么了?”
张道陵依旧笑呵呵的,可是表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来,到这边来。”
老人带着李玄羽来到了柜台下一个平日顾客喝酒的四方桌子上。
“来,坐这。我有话问你。”
老人拍了拍长条凳子,示意李玄羽坐下。
“哦!”
李玄羽应声坐下,旋即问道:“张掌柜你要问我什么?”
老人坐在四方桌子的另一边,笑呵呵的说:“你也别总叫我张掌柜了,我和你爷爷是老相识,你就叫我张爷爷吧。”
“好的,张爷爷!”
李玄羽嘴也甜,毕竟老人岁数在那,而且还和自己的爷爷是老朋友,自然乖乖听话。
李玄羽在一旁等着发问,可是等了半天,对面的老人始终一言不发。
等了半晌,老人终于开口:“玄羽啊,以后打算做什么啊?”
李玄羽等了半天,寻思老人会怎么刁难自己呢,结果问了个这么不咸不淡的问题。
“自然是上午卖鱼,下午去码头搬粮了。”
“我不是问你现在干什么,我是问你以后想干什么!”
李玄羽如实的回应道:“我说的就是以后啊!”
张道陵面色一僵,旋即眯着眼笑着问道:“想没想过考取功名以后做官啊?”
李玄羽听到这个问题后有些腼腆,挠着脑袋说着:“我天生不是读书这块料,做官怕是不成了。”
老人撇撇嘴,他可知道这钱家二子隔三差五便会给他送书过去,他哪里不是读书的料,分明就是怕自己交不起上私塾的学费罢了。
老人旋即又问道:“想没想过经商啊?”
“卖鱼不算经商吗?”
张道陵面色不由得被少年的回答说的一僵,顿时有些尴尬。摇摇头说道:“摆摊做生意属于是小买卖,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些大买卖?”
“我哪里是经管人的材料啊,每天伺候我和爷爷两个还伺候不明白呢,等到人多了我就更处理不过来了。我就不是赚大钱的命。”李玄羽摇着脑袋感叹着。
“可否想过以后从军,开疆拓土,征战四方,报效朝廷?”
李玄羽撸起袖子,展示了他那精细的胳膊,苦笑着说道:“就我这身子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到了战场上恐怕连刀都拿不动。再说了,上战场就有风险,我可惜命了!”
张道陵对付得应和着:“你岁数这么小惜什么命啊,像我这样土埋半截的老头子才应该惜命嘞!”
李玄羽立马反驳着:“我还没结婚,没娶媳妇呢,当然惜命了!”
张道陵看着面前满口谎话丝毫没有吐露真心的少年,心想怎么能让他更进一步,左右看去,看到了那装满酒的酒坛子,心思活络了起来。
张道陵站起身来,向柜台那边走去,边走边问道:“昨日你爷爷喝的爽快吗?”
“还行!”
李玄羽模棱两可的回答着。
昨天自己一晚上都没在家,第二天发现酒葫芦已经空了,李玄羽哪知道爽不爽快。
“还行就是不行咯!正巧,我店里新进了一种新的佳酿,便宜还好喝,香气十足,要不要带回去给你爷爷尝尝?”
今天自己还没去卖鱼,口袋里也没揣多少钱,李玄羽下意识拒绝。可是想到爷爷说晚上那个如仙子般的女子会到家里做客,虽然不知道宇文鸿鹄喝不喝酒,可是从昨天与宇文鸿鹄的交谈中看,她应该是出身不凡,这些大家族最为看重礼数,喝不喝是一回事,准不准备就是另一回事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有客人自然需要买点酒招待。
“也好!但是我得下午带够了钱才能过来买。”
“诶,跟你张爷爷我还客气什么?现在买你下午过来取就好,不然我可不知道到了下午这酒还能不能剩下,钱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就行!”
李玄羽看着柜台旁背对着自己打酒的老人,寻思这张掌柜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客气?这还是以前在自己眼中那个和钱氏画等号的老人了么?
李玄羽正奇怪着,张道陵便手持一个大碗便走了过来。
离老远李玄羽便闻到了那幽幽的酒香,确实和自己平日买的不一样,香气要更足一些。
“平日你和你爷爷喝过酒吗?”
张道陵将酒碗推到李玄羽面前问道。
此时酒碗就在自己面前,这酒香气更加浓郁,香气扑面过来,香气馥郁,满满的桃花香气,如若不是透过桃花香气还能闻道微微的辛辣,李玄羽都会觉得面前这碗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