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临敬殿值守太监出来,说是辽军主帅已经走了,让他们这些人入殿陛见。
卢俊义当先,贾琏在左侧,齐齐入殿来。
行了礼,贾琏先起,站去一边,悄悄抬头来看阶上。
朱陛丹犀上,雍隆皇帝神色萎靡,面上苍白无血,一声精气神比起原先荡然无存,只勉强打起精神来问话。
不过几炷香的时间,或是自陈,或是由贾琏介绍,雍隆皇帝和每一名将领都说了话。
临敬殿值守太监上前,让众将领退下。
贾琏犹豫不决,最后得待其他人出了临敬殿后,还是上前来劝道:“陛下抱恙至此,这一干人等也不必急着召见才是,不如先歇一歇,待得日后好转了再说。”
如今每日的早朝都少有召开了,没想到皇帝如今特意抽出时间从病床上起来,到了临敬殿里召见。
“贾卿性子一向耿直,难得有心来说这话。”
雍隆皇帝因贾琏这话笑道:“不过你却不知,在外的军官、武官等,朕原本就少有见的,而国家兵事皆操之其等之手。今日若不召见来,或鞭策、或施恩,只怕后日其等便要起桀骜之心,不肯尊中枢号令。”
这即是不可不察的兵者国之大事。
历朝历代地方与中枢之间都有矛盾,贾琏亦是中枢大臣,这事倒也和他有些相关。
贾琏想到这一层,先认了错,再出声启奏道:“陛下如此操心国事,身上病患又久久不能痊愈,可见太医署里越发的无能了。微臣倒是认得一名神医,虽说问诊的费用昂贵,但往来过手的病症少有不能医治的,愿请旨意一封,召其能入宫。”
贾琏一贯是觉得当今皇帝虽不算全然圣明,但也是难得的治世之君,何况对自己还有提拔之恩。
今日一见,皇帝是眼见得一日日消瘦不堪了,才有这不顾忌讳的大胆话奉上。
须知,外面来历不明的医师入宫,要是出了半点差错,举荐之人也就可以顶着居心叵测的罪名被枷去刑部大牢。
“神医?”
雍隆皇帝嗤之以鼻,自家人知晓自家事,他这是心病,才昼夜难安。
只是既然是臣子忠恳奉请,一时倒也不好拒绝。
雍隆皇帝由边上太监扶着起身来,发话道:“忠顺王也常忙着找什么僧道入宫,你既然有这意,来日就让那医师随着一起就是。”
头脑昏沉地说罢,雍隆皇帝由太监扶着转走歇息去了。
贾琏在阶下恭送。
“还要找忠顺王?”
贾琏出临敬殿来,一时不免踌躇。
前番尚书台中忠顺王主和,贾琏主战,想要一路驱赶罗刹人到雪海里才干净,因此政见不和,闹得不算愉快。
正稍显犹豫间,贾琏便见着忠顺王爷从栏杆出过来了,倒是赶巧的很。
忠顺王爷抬头,见了贾琏在临敬殿外,便是上前来询问道:“贾银台,陛下可还在殿内?”
“陛下召见了众将领后,已经歇息去了。”
忠顺王爷顿时叹气,大为遗憾。
听到消息紧赶慢赶过来,还是迟了些。
既然皇帝去了后宫歇息,他再去打搅,一时就是麻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