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加官、晋爵(2 / 2)

“微臣听闻……是几百年前的金国皇帝在这钓鱼而得名,然后本朝选址建为行宫。”

宫殿楼宇什么来历不值一提。

贾琏从京中跑来挨训,本就一头雾水,又闻说自个突然成了个居功自傲的蛮横人物,一时间讶然之意已经溢于言表,却连辩解都不能。

“是了!”

雍隆换了一杆,继续说话:“金章宗这一个大功未竟的无能之辈,都能在这处立台垂钓成名,朕又何至于此?能钓蛟龙巨鲸腾蛇,却连个愿上钩的鱼儿都见不着?”

皇帝这言语中确系带上了些愤愤不平。

“贾爱卿,你重新给朕拿个缘由出来,说的好了,免去你那骄横之罪。但若说的不中听,你也就不必再念着应天府的什么功勋,合该一笔勾销。”

“陛下,那完颜璟毕竟是个胡人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戴权见雍隆皇帝突然起了较真的意味,下意识来劝:“陛下堂堂汉家真龙天子,早已有了可比汉武秦皇的功绩…”

雍隆皇帝待戴权啰嗦着说完,便挥手叫他退下。

胡人不可小觑,本朝开国太祖文宗两任帝皇和辽东的后女真厮杀数十载才得以全据汉土,汉地女真化的文华、物宝、官称不在少数,难以磨灭。

戴权退下后,眼见雍隆面容阴沉如水,又是一阵欲言又止。

“陛下说起了这事,终于容易了些!”

贾琏受了训斥,有口难言,正纳闷烦躁间,听到这话,再看了看四周,倒是另外起了兴头。

“陛下不理会牵强附会的天命,想来是有道理的。鱼儿不跳水若不是天灾,就该是人祸。这偌大湖区中鱼虾都被打捞干净了,自然不能来咬钩。”

“谁人敢捞朕的鱼虾?”雍隆面上霎时阴沉了下来。

在皇家行宫当中,是哪些人做的自然不必说。

戴权面色难看:“贾大人是说…有家贼?”

皇宫中另一个掌宫大太监差事办砸了,如今已经去了六宫都守的职。戴权刚成了内侍之首,不成想就有人来上眼药。

“俺见多了这种事,当不曾有胡诌的地方。”

贾琏余光又看了看亭台四角那些个伺候火盆的太监,恍然想起这到底是皇家之事,原本兴起的语气竟是稍顿,犹豫了片刻才将那些许不忍压下。

“……只记得京中年年有贡鱼发买,今年尤其多些…”

贾琏话音未落,亭台中除却随驾而来的内侍外,其余杂使伺候的太监宫女等尽数跪伏了,口称饶命。

此刻谁都能猜到湖里绝迹的鱼儿去了哪里。

几个龙禁尉得到戴权手势吩咐,鱼贯而入。

山呼求饶的太监宫女被封口,拖了出去,转角走了。

“传旨。”

雍隆皇帝皇帝垂着眼帘,头也不回:“着大理寺及内务府有关人等尽数来此,今夜审,明日判,贪案不许入卷,莫要耽搁了年节。”

……

眼看戴权打发人传旨去了,贾琏却是不好再说话,只能留在原地不动。

不过半刻钟,戴权回转,将贾琏请出亭台,皱着眉头道:“贾大人这便去寻地歇着罢,出了结果咱家会传给你,不耽误的。”

贾琏称是,晓得今个气着了皇帝和大太监,一个都没讨得好,是不该再留在这碍眼。

正好,也不必再受无妄之灾。

贾琏果断跨步走远,出了湖区,与他熟知的随驾小太监伍荃追了来,引他去到别院落脚。

“…掌宫爷爷传了话,这需得是个'速杀之'的事儿了,不过请贾大人您莫忧心,他老人家心里头敞亮,不会怪到您身上来。”

伍荃传了话就走了。

一夜无话。

贾琏睁着眼睛躺了一宿,早间不及吃饭就出门去,去寻戴权听消息。

戴权正在雍隆皇帝身边伺候,此时雍隆皇帝也醒了,在暖阁中看着奏章,传话接见贾琏。

昨个连夜审出了结果,钓鱼台行宫这边秋天打鱼发买已成惯例,上下留守人员都有分润。今年入冬以来朝廷出了大事,皇家行宫又远不止一两座,钓鱼台行宫这边心怀侥幸下不免捞得狠了些,原打算开春后再洒鱼种,却不料帝驾突兀出京到了这垂钓。

拢共不过是多赚了几百两银子,却弄出来'鱼不出水'的不详,遭了该杀头的祸端。

贾琏没问戴权这钓鱼台里的留守太监都是如何处置,料来也比贾府严苛得多。

时隔一日,雍隆皇帝的面色倒是缓和了,审视了贾琏一二,颔首道:“…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不必多说了,贾爱卿自个有数就是。朝廷内阁早递了与你有关的封赏过来,朕思量下,总要让你有些脸面,才好回去见贾薛氏,便另有了些安排。”

“拟旨,擢升太常寺贾琏为通政使,掌江北转存封驳引见诸事,加正二品资政大夫、赐内阁行走、

晋爵——倾城伯!”

倾城伯?倾城叔?贾琏在心中念叨几句后,立时反应过来,即刻伏地谢恩。

超品伯爷!

当朝皇帝老爷临朝日久,官位越发的难升,贾琏原以为这次爵位能从二等男变成一等子二等子便是好事,却不曾想一跃成了伯爷,不免被这消息砸的晕乎乎。

“原想让你去兵部,可惜你的资历还差了些,便不如先去掌管通政使司,那虽是个寡淡了的衙门,但也正是要你耐得住性子,少学些前任的事。”

雍隆皇帝如此叮嘱了几句,再道:“太常寺里的差事还由你兼领着,再赐你伯爵府一座,自个修缮好,下去罢。”

“微臣告退!”

贾琏面上抑制不住喜悦,也无需抑制!出了门走远后,便是放声大笑。

左右路过的内侍被惊得频频侧目,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快步走没了身影。

因戴权早有打发贾琏回京的意思,所以贾琏也不久留,一路出来解了坐骑就走。

连夜驾车赶到这边的赵天梁赵天栋只觉得笑声像是一整风儿似的过去了,连忙驾车去追,一前一后跑到半路,才是终于赶上。

冰天雪地里,贾琏先勒了马,他向来是不爱掩饰自身的喜恶的,此刻看着赶上的赵天梁赵天栋,心中思绪翻转,那股笑意隐没了一半。

“……洒家今个有幸升了大官。这官怕是陛下早先就定下的,只是还特意抽了些时间先训斥俺一顿,何苦来哉?”

赵天梁赵天栋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半响,还是赵天栋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松,笑问道:“二爷,可是说那装病的事儿,上面已经不见着查了?”

“正是这般!”

皇帝心思多,贯会使些御下之道,唬得贾琏一宿没睡,此刻才知道那无妄之灾的由来。

贾琏理清了昨日种种,旋即调转马头,长啸一声,再度往京中方向驱驰。

莫管如何,加官又晋爵,着实是得了天大的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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