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威廉的生前事迹太多,许多探险经历太过惊险刺激,惊心动魄,不少影视公司有意将他的探险故事拍成一部传奇色彩的系列电影,而且因为黄威廉孤身一人,父母早亡,又无家室,不会发生版权纠纷。他们已在摩拳擦掌,有几家电影公司在黄威廉生前就已经着手准备,个别大公司好几个版本的剧本都已经就绪,就等着黄威廉哪天咽气立马开拍。
黄威廉的死,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仓促间各大影视公司争先恐后。后来一件事让已开机拍摄的电影公司虚惊了一场:黄威廉下葬当天,有人专程从春樱国送来一件陪葬品。
是一件民族服,手工缝制。
后来电影公司多方收集信息,才弄清楚,当时送来的并不是只有一件,而是两套,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但八字还没有一撇,人就都不在了。
黄威廉的确实比老白长,台下人小差车乱开,若降维显形的话只怕会造成严重交通拥堵。站得累了又不好离场,有尿也得大忍一会儿。
黄威廉完了是副队长,那家伙名字特长,比黄威廉和老白的加起来还要长得多。主持人在念那人名字的时候不得不分段来念:
“白明川先生和黄威廉先生的亲密战友,伟大的……,……弗兰西斯科特?依马乌斯?拉赛尔德?伊奇尔?拉宾先生……”
有人暗舒了一口气,低叹这家伙的名字可够长的,好在他只是名字长,其他的都短。
台下前排的人大都是黄威廉的同事或共事过的人,他们对死了的同事比较熟悉,心里默算着下一个该轮到谁。有人暗暗掰扯手指数算都念过了谁,还剩下几个。
下一个会是谁?是那个一说话就点头的高坂大手司?还是那个叫亚卜杜勒?阿罗朋那的大青脸(大青脸是刮过胡子的肤色,这人的名字还有一部分,但记不住了)?
那个‘奶孩儿’叫什么来着?某人皱起眉头,一个名字就在嘴边,就是想不起来。至于为什么给那家伙起个外号叫奶孩儿,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奶孩儿年龄可不小,那时还是白明川带队,他们去到南美雨林记录生态破坏情况,奶孩儿当时是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挺标致一小伙子,就是胆子小得像芥子儿。那时队伍中还有两名女队员,其中一名女队员看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老想作弄他,正巧队伍遇到一截残缺的蚺皮,简单一番数据收集之后,队伍离开时,那姑娘从枯死的树干上顺走了那段皮。
那姑娘‘坏心眼儿’一大堆,回到营地后,从那蚺皮上撕下一段卷起来背在身后,不知情还以为她手里拿的一团内衣。那小伙儿见她向自己走过来,两眼直发憷,而且发自内心地怯她,甚至初次见面时竟不敢正眼看她,不巧与她面对面时脸刷地一下就红到耳根。
“知道这是什么吗?”姑娘把蛇皮举到他眼前,明知故问。
那家伙两眼躲躲闪闪,面红耳赤,小声说“知道”,他对她手里的东西悚然生出一股子骨子里天然的畏惧,头皮一下下发紧。
姑娘慢慢将那皮展开,那家伙偷瞄了一眼,就感觉那东西在她手里仿佛活了过来……
“送给你啦!”姑娘趁他乱不适从,猛地将蛇皮套到他的头上!……
老白说,你没见那奶孩儿那熊样儿,穿了一裤裆,连脚脖子上都是!赶明儿得给他穿开裆裤!从那时起,所有人就叫他奶孩儿……并且后来那姑娘和奶孩儿结婚了。
结果婚后双双性情大变,奶孩儿当着人的面抽她的屁股她也不敢吭气儿,只羞红了脸讨好似的对他傻笑;奶孩儿反而大勇多智……直到如今也没离婚。真他娘的!
“那娘们儿屁股真他妈带劲!”那姑娘胸大屁股翘,某人记忆尤深,他是曾暗恋过,可惜被奶孩儿抢了先。
奶孩儿叫什么来着?某人仍还是想不起来。他忽然想起什么,偷偷四下寻找
——那女人不在现场;
她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手腕上有一道割伤,深可及骨;
人还在昏迷当中,眼角的泪痕未干……
“白明川先生和黄威廉先生的亲密战友,伟大的……,……时光浅先生……”
“时光浅!奶孩儿叫时光浅!”某人几乎大叫出声,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慌忙缩头四望。至近的几个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不知他嘀咕的什么。有人目光不善,内中明显夹杂着斥责,那意思说:你这是对死者不敬!你妈没教育过你吗,做人要有教养!
那人收回目光,嘴念有声,双手叉抱在胸口,继续看台上人念稿。
“请大家为英雄默哀三分钟”
嗯?完了吗……?昏昏欲困的人们刹住小差车。都念到谁了?
台上人又对着媒体的信息采集窗口说:“也请全世界善良的人们一同向英雄致哀!”
完了!看来是念完了。
主持人关闭自动滤波声场系统,对一直静默在台面上的全智能系统吩咐说:“三分钟到了提醒我”,就低头默哀起来了。
“好的”
三分钟是个好茬口!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许多人心里说。
画面上的现场场面发生一点小小的混乱,大多数想要趁大家都在默哀的时候离场的人自觉到失礼,就又回到原位,并低头默哀,场面很快又自行恢复了,并迅速安静下来。
侯晓峰摇了摇头,叹息地笑了笑,就躺到床上将叉起的双手垫在头下。一个问题一直在脑子里盘桓:人们关心那颗坠毁的卫星,却关心不到点子上,若那颗卫星是在静默轨道上失联,不受特殊外力或行为性外力的情况下,是不是坠毁得早了点儿?
“他妈的!干老子鸟事!”
明天,就要为新的客户当陪练了,那人是有名的重腿,护裆内垫必需重新设计!
侯晓峰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妈的,差点把正事忘了!”
卫星事小,‘鸟’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