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酒肉足够,三人睡得很香。
“哞~”
直至清晨里的一声牛叫,宋澈最先被吵醒,应是花溪酒馆里的商队过境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欲出庙去,廖恒突然从地上窜起,理了理衣领,竖了竖发冠,搓了搓脸颊,面示着宋澈:“陈兄,你瞧瞧我,可否精神?”
宋澈笑道:“简直帅的一塌糊涂,定能将那小娘子迷的不要不要。”
这时,姜云天也已醒来,三人一起走出神庙。
芸娘赶着牛车,与店里的小伙计,领着一支十来人的商队,结伴自庙前经过。
“有鬼啊!”
宋澈等人才刚出门,商队里便有人惊呼。
“诸位,才过一夜你们便不识得我们了么?昨日咱们还在酒馆里见过的。”廖恒走上前道。
商旅们连连后退,有人道:“正是见过你们,才说你们是鬼的……你们莫不是被厉鬼借尸还魂,变成了僵尸吧?”
廖恒不高兴了,“好歹你们也是走南闯北的商客,怎这般没有眼力劲儿,这光天白日的,什么鬼敢出来行走?”
宋澈与姜云天牵着六匹马,其中两匹还驮着昨夜打死的老虎,他笑道:“厉鬼没遇见,倒是打死两只老虎。”
昨夜三人商量过,那些装神弄鬼者行为蹊跷,暂时不与外人说,全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商旅纷纷上前围观,对虎尸又摸又叹:
“真是吊睛白额虎啊!”
“这么大两只老虎,怕是得有七八百斤重吧!这毛色,这手感,发财了呀二位!”
“诸位老板,有没有看上这虎皮的?咱肥水不流外人田,贱卖给你们得了。”宋澈笑着问道。
商旅们连连摆手,“我们都是贩夫走卒的小商客,你这虎皮又大又好,县城里的豪绅才有这个能力要得起。”
“既是如此,咱们当同行县城。”
“那敢情好,三位打死了这两头老虎,为咱十里八乡除了害,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呀!”
“县里为了能铲除这两头猛虎,悬赏了整整五百贯钱招募打虎将,可猎虎去了一批又一批,老虎没抓到,死伤了几十人呢!”
才五百贯么?
人家武松打死了一头老虎,县里都赏了一千贯钱,可见这县城老太爷是个抠搜之人。
“三位英雄,你与咱们讲讲昨夜打虎的经历呗?还有还有,你们路过乱葬岗,住在这神庙里,晚上真没见到过鬼火与厉鬼么?”
一行数十人,热热闹闹的,围着他们听故事。
出了石马林,沿着大道再走十二三里,便能抵达石马县。
今日雨势渐小,可还是淅淅沥沥个不停,芸娘特意顾了几位农夫,扛着锄头铲子,边走边填,为商队开道,走得其实也不慢。
芸娘一直走在最前面带路,但也会竖起耳朵聆听故事,听到精彩时也会紧张,听到欢乐时也会跟着大家一起笑。
宋澈让姜云天与廖恒继续招呼商旅,自己则骑马来到前头与芸娘并肩。
芸娘瞧见来人,赶忙摆正了姿态,却还是用眼角余光不停地瞥着宋澈。
羞有两种,一种是自觉脸红,一种是刻意回避。
她的酒馆儿不大,却置办得有声有色,这样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含蓄些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