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天色已晚。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在滴个不停。
夜幕降临之后,已经顺着河沟,一直找到陈湾大坝前的村民们,早已是精疲力尽。
而每个人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侥幸,也随之彻底破灭。
“哎!”
李家堡子的社长,是一位身形佝偻的鬓白老人。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着所有忙碌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早已被雨水浸透衣衫的村民们,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伙辛苦了,都回去吧!”
说话的时候,他灰暗的脸上褶皱丛生,眉头紧蹙的川字纹,彰显着他内心的动荡。
“哎!”
紧跟着,许多被雨水灌透的村民,全都忍不住重重叹息着不住摇头。
望着眼前,在夜幕下不着边际的黑色大坝,他们心中莫名伤感了许多。
“一条幼小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生命脆弱、世事无常,谁都无能为力!”
“………”
夜幕下,陡然多生几许悲凉。
闻言,李辉煌的父亲,仿佛一下子泄去了浑身力气,当即“噗通”一下子,瘫跪在了地上。
“我娃呀……”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从这个面相坚毅的壮年汉子口中,嘶吼而出。
宛如惊雷般,打破了雨幕的平静,划破了寂静的暗夜,凭风远去。
而李辉煌的母亲,早就已经哭干了泪水,一双死灰色的眸子,空洞的望着大坝,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还我娃命来……”
此时此刻的她,就好似一具行尸走肉,被李家堡子的同村人搀扶着。
或许是怕李辉煌的父母,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李家堡子的村民,几乎全都围绕在二人身边。有人忙着搀扶二人,有人忙着劝说里短,也有人只是默默跟随。
沈谦感受到了人生的至暗,他跟随者李家堡子的人,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仿佛一具游魂,毫无思想意识。
没多久时间,其他邻村帮忙的人,就已经走散了,渐渐消失在了暮色。
李辉煌父母的心,也同样随之散了。
………
“孩子,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回到李家堡子社里,鬓白的老人将沈谦与方菱歌二人,叫到一旁叮嘱说,“你们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辉煌娃儿也就这个命,不关你们的事。”
“娃儿他妈要是有什么过激的言语行为,你们也别往心里去,毕竟他们丧子心痛,难免会失态。”
从他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内心的压抑,可是他却又表现的很平静,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难以撬动他的内心了。
原本,他是该就沈谦两人,在村子里过夜的,可一想到村子里,家家户户房屋紧缺,也无多余的换洗衣物。
而且,李辉煌的父母,目前尚处于奔溃边缘,谁也不知道,留下沈谦二人,会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内心经过深思对比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让沈谦二人,暂且返回学校去。
毕竟此时,雨势也不大,路虽难走,却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爷爷,那就麻烦你们,多帮忙开导开导,辉煌家的叔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