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程直回去早早的就睡了,和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梦境更加真切,她甚至能感到难以适应的压迫感。
又是水灾,刚刚加固的大坝,突然被冲出了一个口子,顷刻间口子越来越大,抢险的同志在水里拉着彼此逐渐靠近决口的地方。凶猛的洪水翻腾着,相互间击打的水花,溅得他满脸都是,抢险的人墙就这样被水流冲击着,艰难的、歪歪扭扭的往前走。突然又一阵猛烈的水浪打来,原本连在一起的人墙就这样被打散了。很快,鼻子、眼睛、嘴巴里都是水,感觉到好像马上就没法呼吸了。原本熟稔的游泳技术,此刻也完全施展不开来。尽管岸上的人们卖力呼喊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但面对洪水毫无章法的冲击,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奋力挣扎了。
就这样,慢慢的,他失去了知觉
这时候,闹铃响了,程直从睡梦中惊醒,她恍恍惚惚的呆坐了片刻,就不得不去给两个孩子准备早饭。
白天有功夫的时候她也会去回想晚上梦到的那些事情,每次想起,溺水的那种感觉都让她有种可怕的窒息感,这种感觉让她不敢深想。
可接下来的几天,当她做好心理建设,想知道溺水以后发生的事时,那个故事却没有再出现过。她只好将精力集中到去了解珊珊的生活上,而彪爷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几个电话,提醒她不要擅自去帮珊珊,和她分享提升幻梦能力的方法,然后是一成不变的督促她练习。有时候她会觉得很烦,但转念一想,这又很像是小时候母亲对自己的照顾,心里又莫名的暖起来。
经过一间精品店时,橱窗里展示的帽子让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彪爷。她毫不犹豫的买下帽子,想给彪爷个惊喜。但她并没有见到彪爷,询问小余这才知道彪爷刚好有事外出了,但出门前,交代小余,房间箱子里的东西是要给她的。
程直将箱子打开,里面的礼物都用精美的彩纸包好了,在彩带中间还放着折叠的小卡片,程直拿起一张看了看,是给小儿子的,又拿起其他的看了看,不光有两个孩子的,让她惊讶的是居然还有自己和老公的。
程直本来还想再打开看看的,小余走了进来,“程姐,我忘了跟你说了,彪爷给你留了野菜饼在冰箱里,你走的时候记得拿哟。”
小余说完出去,却忍不住又回来了,“你不要嫌弃,一定要好好尝尝,彪爷可从来没在我们面前展现过他的厨艺哟。”
小余这一说,程直是更好奇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吃货,可打开盖子的一瞬间,卖相还真不怎么样,拿起一块,细细一闻,有股没闻过的气味。她马上咬了一口,感觉并不细腻,反而有些粗糙,不过再嚼一嚼,就又能感受到一些很特别的清香了。
当她的手摸到盒子底下时,好像贴着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小时候,总是能吃到你奶奶做的这种饼,可惜那时候我不懂得珍惜。野菜是我让人从老家寄过来的,希望你能尝一尝,就像你奶奶当年做给我吃一样,我想用这种方式,把她曾经对我们的爱传递给你。
看到彪爷的留言,程直一下怔住了,原本味道并不怎么样的菜饼似乎不再冰冷。她很想在那里亲自跟他说谢谢,但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老人家。她只好将帽子留下,学着也写了张便条:当我看到这顶帽子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买下来送给您。谢谢您!彪爷爷,您的礼物我很喜欢。您传递过来的温暖我也一并收下了,再次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