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虎问的，也是担心他锻炼过头。

赵嬴现在年龄还小，距离发育完全还差得远。如果在这个年龄锻炼过度的话，不仅对身体没有益处，甚至还会影响到后续的身体发育。

阿虎显然也是担心这一点才会开口询问。

不过这次是他多虑了，赵嬴老早就考虑到了这件事。为了防止发生那种情况，他可是一直忍到现在才开始进行最基础的锻炼。

只是就算早有预期，最开始的时候赵嬴也还是险些沉迷其中，毕竟那种只要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感觉是实在太容易让人着迷了。但一想到这样下去自己将来可能会变成个矬子，他就立刻清醒了。

“放心，我把握着度呢，不会有事的。”赵嬴摆摆手解释了一句，表示阿虎不必担心。

他的这个解释，也代表着他知道阿虎在担心什么。

得到了答复，阿虎的表情显然放松了不少，点了点头就翻身背对向赵嬴，没过一会就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而这一次，反倒是轮到赵嬴陷入沉思了。

看着对面床上那个侧躺的身影，赵嬴微微皱起眉头。

算算时间，他和阿虎共事也有好几年了。几年的时间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称不上亲密无间，但关系也比原本好了不少。

赵嬴对阿虎的性格也比之前了解的更多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阿虎就是那么个冷酷的性子，对于大多数的事情都不关心。后来在去狼弎区办事的过程中，阿虎逐渐变得健谈起来，又让赵嬴觉得他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

但几年的时间下来，他才发现，与其说阿虎是外冷内热，倒不如说冷漠是他刻意保持的保护色。

至少在赵嬴看来，阿虎其实是个非常热心肠的人，总是关心别人，这种人在『中』可说是极其少见。但不知为什么，他却总是装出冷漠的样子，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

赵嬴也曾想过，会不会那冷漠的样子是他故意装出来，以防止被人利用。可如果那么说，他的伪装又不够彻底。经常会不自觉地关心别人，然后又极为生硬地中止。

倘若是伪装的话，那这伪装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在赵嬴的感觉，阿虎是想关心却又不敢，想变得冷漠，却又做不彻底。

两边都不沾，以至于高不成低不就，变成了现如今这么个别扭的性子。

也就因为赵嬴是小孩，阿虎不怎么设防，所以他才能看出这么多。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只会觉得阿虎是个性格别扭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吧。

“……”

许久之后，赵嬴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情况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是有心想要帮阿虎的，因为阿虎是『中』难得一见的好人，至少对他而言是如此。可就算他有心，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不知道阿虎的性格为什么这样，也不知道他过去都经历过什么。

但赵嬴又不愿挖掘他人的过去，那是他人的隐私，至少不应该被他探听。可不知道那些，他就没办法……事情就这样陷入了死胡同。

“唉！”

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赵嬴索性往床上一躺，再不去想这茬事了。

但下一刻，先前阿虎问起来的事情就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的确，虽然我把握着限度，但能在这个年龄进行的锻炼也差不多到头了。体能上的锻炼必须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再继续下去只会影响身体发育。那么接下来就开始熟悉招式好了……”

“比起体能锻炼，磨炼技艺要枯燥的多，耗费的时间也更多。不能急于求成，必须靠水磨功夫才行……”

对技艺的磨炼毫无疑问是乏味的，过程也是漫长的。与体能锻炼不同，对技艺的磨炼没办法在短时间得到成果，必须经过漫长的时间才能够有所收获。

在这个过程中不能有半点分神，必须把所有精神都贯注其中，肢体不敢有丝毫偏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能有一日懈怠。从黎明拂晓一直到月上枝头，一日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所谓穷学文富学武，便是由此而来。因为穷苦人家根本支撑不起这样每日什么营生都不做，只单纯打熬筋骨磨炼技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