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跟李芳菲一起住过璃波殿,但如今正在修缮。
“我跟公主住在一起。”
俞悉檀原本一直同舒后住在未央宫,由皇后亲自抚养。
但自从给她找了老师开始读书,公主便说自己长大了,闹着要自己住。
离未央宫最近的璃波殿在修缮,便将离得也不远的望舒宫给了悉檀,明鸾还有另外四个陪读的姑娘一同搬了进去。
望舒宫里有一楼,围着它种满了名唤飞廉的紫菊花,明鸾便住在那。
“太子妃没一同进宫来请安吗?”
俞成靖眉头微沉,说:“她这两天身心不适。”
他俩因为呼延家的事情吵了许久,俞成靖也有阵子没回太子府了。
这次进宫,其实也是借口其他想往东宫去小住一阵子,再躲一躲李令光和长公主一家子。
明鸾撞见过他俩吵架,一见太子神色,便猜到他俩可能又不和睦了。
毕竟是自幼的情意,明鸾不设防地说:“殿下若是能对太子妃期望少一些,或许就不会怄成这样。”
“你是了解县主的,这门亲事本就是趋势所致,婚后非要拿贤妻的标准要求她,当然诸事不遂心。”
“如果殿下想与太子妃结为知己,就应该给自己一些耐心去了解她,也该给她一些时间重新认识你。”
太子府里的事情,明鸾跟其他人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只是能有人不顾及俞成靖的身份,直言这些很难得。
所以他并未觉得冒犯,反而微笑着说:“阿元果然长成大姑娘了。”
“你不想听就罢,怎么还取笑我?”
她略一害羞,别过头去。
俞成靖见案上搁着一张最近的邸报,拿起来说:“春闱时翰林院欧阳大人做了首诗,引来和诗无数。”
“要我看就数这首最好。”
俞成靖指了下邸报上叫徐元的人。
“是么”,明鸾咬了下唇,“我倒觉得礼部员外郎邹大人作的好。”
“至于徐元,名不见经传,这诗还有些失粘,算不得最好。”
俞成靖摇头道:“虽有一句失粘,但我想,你一定试了许多,但仍觉得它最好吧。”
被拆穿了身份的明鸾抬眸问他,“你怎么知道徐元是我?”
“成端告诉我的。”
明鸾不高兴,撇了下嘴,“我就知道芳菲靠不住,自她成亲后,什么都跟二殿下讲。”
“连我跟她之间的秘密也讲,再不理她了。”
她眼珠又一转,瞪他说:“你也坏,故意来消遣我。”
“我可不敢”,俞成靖讲道:“是我觉得你这首诗作得好,想求贤,成端听闻后这才跟我说徐元是你的化名。”
“只是为何要化名呢?”
他不解,九翎才女不在少数,因诗词文名登报的也有过。
“如果作者是郡主,评论的人怎么可能畅所欲言呢。”
“谁想,我这个假姜尚竟钓来你这个真文王。”
明鸾的笑渐渐收敛,感慨道:“明不经传的徐元能够得到殿下的青睐,可换成了俞明鸾,殿下只能夸奖一句而已。”
“我访徐元是想请他做门客,郡主在门下恐屈居了吧。”
“我做得公主的校书女史,难道做不得太子的门下智囊?”
俞成靖笑起来,拱手道:“郡主已就太子妃的事情献上一策提点我,靖怎敢轻视小觑,自然奉为上宾。”
白日与俞成靖的一番玩笑明鸾并没有放在心上,谁想晚饭后,太子竟令安士海送了东西过来。
“姐姐,大哥为什么要送一条鱼和一匹马呢?”
悉檀一头雾水地自言自语道:“宫里也不缺鱼,也不许随意骑马,真是奇怪。”
明鸾一下就懂了,太子是在用‘冯谖客孟尝君弹剑作歌’的典故来内含她做门客一事。
可她就让安士海两手空空地回去了。
“郡主什么也没给,什么也没说?”
见安士海摇头,俞成靖有些灰心。
“殿下,郡主拥有良驹无数,老奴看那匹马也一般般,而且没听说过郡主爱吃鱼,要不改日再寻了郡主得意的东西送过去?”
安士海虽不知太子为什么要讨好郡主送她礼物,但他还是迎合地出主意道。
“不必了”,俞成靖未再多言。
只是让安士海多掌几盏灯,他要继续处理公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