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之底,哈雷躺在地上身体仍在不断痉挛,一边看着裂缝之上雪流的涌动,一边回忆着自己掉下来时的情景;
自己被雪一直推到了这裂缝的岔口处的一个洞穴之中,雪崩更多地是顺着裂缝的壁面往更深处去了,流入一眼望不到头的暗穴之中。
也是恰巧,身体大半都露在外面,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雪掩埋了,心脏恰到好处地滚落在脑袋旁边,也不需要费心去找;
不如就多躺一会儿好了,反正也动不了。
掉下来的时候身体撞在悬崖上没有任何反弹,直接就顺着坡度滑了下来,就像是滑梯。
即便是速度飞快的雪崩也是如此,极不符合物理学规律地顺着地面与悬崖的拐角平滑地涌了下来。
还有,眼前的这墙壁……它是裂缝的缝壁?
光滑的简直不敢相信,像是现代的工业艺术,而不论何物从上面滑过,都始终保持着洁净散发着冰莹的闪光。
像是冰,但并不透明,好似是毛玻璃。
说起闪光,自己遗留下的晶体好像都被推了下来,如流水线过滤般都给扔在了哈雷身边,没有一片一根涌入暗流,这雪果然是“有生命的”那个控制着雪的笛声……
日后再去找他吧。
“真高啊。”哈雷看着裂缝的顶点感叹道,声音有气无力;抬起手来,没能坚持几秒便软趴趴地落回地上。
想必这就是自己被晶体伤害后造成的影响了,疼痛,还有被溢漏的代码与能量……这种情况下身体技能也会有些问题。
哈雷模仿着儿童节目中提问者的口吻,在心中向自己提问:有哪些教训呢?哈雷,今天我们学到什么了呢?
教训一,不要让晶体落入敌人手里,为此应该学会真正掌控这些晶体的方法
教训二……
“咳咳!”
想到这时他突然猛地咳嗽了两声,是被呛到了;
转眼一看是自己的心脏和肺正朝自己缓缓滚来,气管因此进了不少雪。
不得已,哈雷只好花多一份力气把心脏和肺塞进胸膛之中,静静等待身体自行组装完毕。
“以后就管把心脏掏出来的招式叫花冠好了。”
这些折磨我的代码是有容量限度的,不是无限的,需要休息
这倒好,现在真是舒坦的很,简直像是回到了家里的床上,身体的疲惫很适度,精神有些劳累,真是睡觉好时机
“噗通!”
突然坠落的一个黄色的东西引起了哈雷的注意,惊而起身,它东西竟还朝着自己缓缓移动,它是从雪里蹦出来的,身体红一片白一片,还有莫名其妙的形体。
惊觉之时,摸索四周,愣是没找到任何一颗能用的晶体,转而一看,只引得他连着几声叹息,因羞耻锤了锤脑袋。
那是芬芳旁边那条狗的尸体,因为右手在它的身体里所以才往这边来。
它身上那红红的一片是血,虽然是直接掉在了雪上,但还是直接把腿和脊柱全摔断了,但因如此形状就已经奇怪,加上晶体的侵蚀就完全不成样子了。
至于白的那一部分,说是雪就有些太奇怪了,看起来更像是什么油状物质;
哈雷想着,待到腿脚回归身体便走上前去将手从云狼的嘴中拔了出来,上面还连带着一些白色的块状物质。
低头一看,那白色的玩意几乎填满了它的体内。
随后,便伸出手去触摸它身体上的那物质也没个所以然,身体早就没知觉了,但能感觉的出来这玩意的硬度很像是冻硬了的油脂,不软不硬。
“狗肉好吃吗……”
哈雷稍稍俯身,打量了一圈云狼的身体,它长得不瘦,要是片肉来吃能吃很久,可那些白色的玩意好像是寄生虫似地,实在恶心。
他倒是从来没吃过狗肉,不过这种“野生家犬”应该没有“养殖肉狗”的味道来得好。
真是恶魔的想法,太魔鬼了,它是个动物,还是个游戏里的动物,不必为之报以太多同情……可它确实还挺可爱的。
摇了摇头,转头一看,不远处的雪地上躺着一只肥硕的鹿,脖子上有个大缺口;
哈雷一眼便认出了它,是那几匹狼丢到雪崩上意图挑衅恐吓我的那只。
看起来还新鲜,没有冻坏。
略带欣喜地小跑上去,查看一番,虽然身上也有这样的白色物质,但不多只有伤口处有一些,剩下的地方根本没有,估计还能拿来吃。
可是这就不得不把这白色的物质和那几匹狼联系到一起了,同样是被雪崩送过来的,怎么就云狼身上的那么严重?
云狼的身上的伤势肯定甚于鹿,四条腿都被自己的的骨头刺穿折断,胸膛也是碎裂地鳖榻着,但这鹿的死亡时间可是久远的多。
再看这鹿的口腔,里面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冰雪和血块,只是喉咙破裂的地方看见了些白色的物质。
“看来它们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按照一般套路来说,这群狼的背后应该有什么神秘组织,或是它们掌握着什么神秘力量。”
转头,哈雷不再纠结这些事情,他得把更多的脑力放在要如何走后路上,于是转而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把鹿带走上;
“呼~~”
忽听一阵不和谐的风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靠近,伏在鹿后,只看雪面上逐渐剥离,一块雪块腾空飞起固定在空中;
一看便知,是芬芳追来了,哈雷左顾右盼,试着在手中凝聚了力量,结果这一下差点将胸膛之中的热核给熄灭了。
无力再战,得先离开。
哈雷当即便跑到了一处白色的冰柱之后,犹豫片刻又往更深处的冰柱躲了过去,藏了一处不满意,就又往更深处走去,好在是在芬芳探下身体的最后一刻找到了处恰当的藏身地。
有层浮雪,冰柱密集正好形成了了个瞭望台的形状,还带有个恰到好处的坐凳,冰柱之间的空隙更是成了个完美的偷窥孔;
脚印是不担心的,这里大部分地方只有冰。
为防止芬芳进入视觉死角,哈雷特意将自己的一颗眼珠留在了洞口处,距离不远,用剩下的代码能量让眼睛仍能和身体链接起来并非难事。
至于鹿,暂时就丢在原地没有去管,虽然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敢笃定,但从芬芳的气质上看,它大概不屑于吃这种死太久的冻成冰棍的东西。
片刻之后,芬芳从最后一块雪块上跳了下来,腿脚不利索,被刺伤的那条中仍有一部分的晶体残留,背上的两只骨手牵引着三块雪块缓缓地将其放在了地面之上。
那是风,雪,雷的尸体。
芬芳很悲痛愤恨地叫嚷着,但哈雷身处的位置太深,回音嘈杂混成一片,冰柱还将其削减,实在是没听清。
面对云狼,惋惜和着急好像胜过愤怒流于表面,身上的骨手抚摸着云狼的身体,那些白色的物质好像被触发式地有了些反应,但马上就停止了,芬芳好像因为它们的突然停止而显得尤为焦急;
它立马用双手抱起云狼的身体,牵引着余下的那三块雪,向着某一个地方冲了过去,没来得及看清去向一阵雪涌盖住了留在外面的眼睛,将视野遮盖。
哈雷回到洞口,俯身确认芬芳确实离开后拾起眼睛安回眼眶,顺着芬芳离去的方向打量一圈也没发现什么道路可走;
大概是顺着雪块又爬上去了吧……姑且先这么想就好
至于那白色的物质究竟是什么,就先保留疑惑吧,身体累得不行
虽然没有饥饿感,可对食物的渴望一直压抑着哈雷的理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对一只死鹿表现的如此兴奋;
可现在也不是是想这些的时候,确认安全的一瞬间,身体便脱力了,疲倦随之决堤;
所能做出的最后决策是“现在不是时候,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哈雷走上前,抓住鹿角向着洞中更深处走去,一开始很费力,一拖上冰地就变得无比轻松起来,为此他也愉悦了几分;
“嚓~”
一阵眼黑,哈雷没站稳一只脚飞了出去,链接尚可,脚不是真地被飞了出去;他没在意接着上路。
滑倒的风险么……倒也不是没有,冰穴中的怪物……倒是可能也会有。
但谁在乎呢,这是游戏啊。
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每当哈雷回头看时,总感觉没走多远,索性他就不看了,只管走。
走着,走着,这洞穴就变得越来越窄,白色的钟乳石的石柱也变的越来越少,越来越规整,就像是贵族宫殿中的立柱那般。
一步一步,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满是气泡的冰好似都凝结成了一幅幅漂亮的绘卷。
前进前进,手中的重量渐渐消失了,身体也变得温暖,手中的感觉更像是正牵着一个人的手,真是美妙啊。
这真的是个华丽的宫阙,但现在哪有心思停下来看呢。
黑暗,哈雷走入了黑暗之中,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再也找不到原来的路,可现在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