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被晶体完全侵蚀的雪块……不，已经完全是晶体块了。在那其中，被卡住的右手颤巍巍的食指中插着一根细长的晶体。

哈雷早就准备着用那唯一一根能够活动的晶体做点什么，可真没想到会是用在保命上。

“砰！”

卡住哈雷右手的雪块彻底被晶体侵蚀坠落在地，碎成几块，哈雷得以将右手收回。

“又解决了一个，还有一条狗和一个精英怪。”哈雷说着走向了云狼，他早就怀疑云狼不是什么狼，但也是在刚才得以确定。

嘤嘤乱叫，玩心重，“汪汪”叫，没有一点野性，即便它用的是刀，叼着晶体的时候还是像狗叼棍子似地一顿乱挥。

体型是倒是比一般的狗要大。

“呼！”

一道雪所筑成的巨大狼爪袭来，哈雷瞥眼一看，将此击视为攻击的话那着实无力，微微侧身，狼爪果然志不在他，而是拍在一边将云狼带走；

转身一看，芬芳的那副神态虽然绝望万分，痛哭不语，可眼神却还紧盯着什么；哈雷咧嘴一笑，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自己的心脏。

虽然身体还在痛，但随着自己的站起和发动了几次攻击和闪烁也是减缓了一些。

同样随之减弱的，还有自己发散出的温度，周围的雪融化的没那么快了。

想到这，哈雷又笑了下，可他那只有一半的嘴已经近乎划出一道圆弧，不能再笑。

“想必你接下来……就要……就要开始削减我的……力量，以来……趁机攻击吧。”

话一出口，芬芳就像是被说中似地向后退了两步，云狼甚是不甘心地想要冲上前来，结果噗的一声被芬芳按在了身边。

哈雷侧身，构思起了如何解决云狼，他现在是不敢把身子移出太远。

“别……伤害……云！和我……打！让云走！”

听后，哈雷大笑几声，芬芳这么快的求饶虽然存在于他的设想之中，可却真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然后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那笑声让哈雷自己听着都心惊胆战，鬼神来了都得为之惊叹的笑声；

纯粹的恶意，纯粹的玩弄，纯粹的嘲讽蕴含其中，这是一曲鬼哭狼嚎的重奏。

能量毫不保留地向外溢出着，错乱地贴图甚至一度使得雪崩停滞，笛声的主人更是始料未及，吹着杂乱的笛声胡乱扭转着雪崩的方向。

芬芳的腿脚都颤抖着，它不知所措地问道：“为什么人类这样做…………人类的感情，人类身上……没有？为什么。”

“……”哈雷沉默着，挥臂将身后逐渐靠近的雪狼击碎，随即将藏在雪狼之中的晶体握在了手中；

“我没有……感情？我……当……然有，你是想说我对……你们很无情……那倒是。”

哈雷拿着水晶，从身边召出一道裂隙将水晶丢入其中，一阵微弱的电光闪烁，水晶便被销毁。

随后，哈雷在身边又罩出无数裂隙将凡是能够看见的晶体通通化为乌有，至于在自己身边不断生长的，就实在没有办法，他没办法完全掌控这些晶体。

但他明白，自己会学会的。

通过裂隙，他还找回了自己残缺的那一部分身体，被深埋于雪下；哈雷没想那么多便把身体拿了回来，但不是让其与身体重组，而是立在一边。

“要知道，芬……芳……你不过是一串……串……三进制字符，你……不过是我……体验……游戏的一部分。”

“游戏？……”

芬芳很诧异，它将哈雷的话视为嘲弄，它认为哈雷的意思是将屠杀作为娱乐，所谓的“三进制字符”，权当是一种针对弱者的话语；

伸出晶体戳弄一番，这另一半边身体突然“噗呲”一下迸发出数根冰刺，每一根都朝着胸膛进发；

接着伸出手融化冰刺重组身体，那炙热的温度一瞬间便降温过半，雪花重新飘散在了他们的身边。

“真奇怪啊，我分明没感觉这折磨我的能量减少多少，温度却降低了，雪崩不再融化，雪花回来了……就像是它们适应了这种温度一样……八成是我又搞出什么漏洞了吧，哈哈哈。”

哈雷自顾自地说着，伸出手试图去接住一片雪，但雪花在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就化成了水，水也在瞬间化成了一缕黑烟。

“啊，差点把你们忘了。”哈雷看着紧绷着身体的芬芳，稍稍俯身将二者的视线对齐，接着说道：“游戏，对，芬芳！这不过是他妈的一场游戏。”

“你知道游戏吗？就是那种我这种成天无所事事的人用来逃避人生的玩意！和你身边那条狗天天玩的捡棍子游戏差不多，但我们可以用发光的板砖玩，现在可以直接用脑子玩！”

芬芳听不懂，沉默不语，它还是只能感受到恶意；云狼倒是在听到捡棍子的时候发出了声抗议似地呢喃。

“我只是想玩游戏而已，突然的断电，糟心的bug，他妈的穿着一身皮衣从那装模做样的谜语人！还那三个啥话都不听的管理员……这个世界上除了政府还真没有人关心我了，草！”

气喘吁吁，不能自已，哈雷他本以为骂出来能减轻心里的怨气，但事与愿违。

“凝像！”

哈雷拔出手中的晶体，大喊着：“你他妈的给我安静点！”将晶体掷出，芬芳欲要躲闪，晶体随即闪烁向前，刺中芬芳前肢将其牢牢固定在地，剧烈痛感使它险些昏厥，侵蚀的领域在它脚下生成，彻底将它固定。

“呜呜……呼……”云狼挡在了芬芳身前，急切地叫唤着；

“别叫了，我还不打算现在就弄死你们呢，我不着急，想必你们也没办法逃。”

接着说：“你们当初大抵是一直在后面的雪崩上待着吧，那时候离这雪崩还比较近，但现在离得远了……真的远啊，都看不见了，你们也没办法通过那招逃跑了吧。”

芬芳没有回应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云狼倒是呜咽一声眼神回避地往芬芳身上缩了缩。

这小狗的模样确实喜人，虽然是生活在外的家犬，但却不是流浪狗，胆小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哈雷走上前去，本想好好看看这狗却被芬芳一声叫骂浇灭了心思；

“滚开，离开云！”

“呵呵，等会儿你死掉时候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哈哈哈，平时这种话说出来我一定会被送去进行心理治疗的哈哈哈！”

说完起身，脸上流过一副黯然神伤的混乱面孔，欲言又止，转过身又转回来，踌躇片刻后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就像是ai极力模拟出的悲伤调调那样说：

“别着急，芬芳，你们不会感受到什么，你们只是程序，你们没有痛苦。可我是个人，我需要泄气，我总不能把这没来由的痛苦憋在心里，所以我把你的同族杀了，倒是我也害怕它们真把我吃了。”

“人类活该，你应该去死，我们的痛苦……与人类相当……我们忍受……”

直到眼前的这个话匣子又要给他讲谜语，哈雷立即当断了它，酝酿片刻后用着“气氛”“无奈”的语气说道：

“他们设计你的时候真的塞了很多话啊，怎么做到的……ai？那可就太高级了，我的天啊，我都想象到你的构成技术有多么惊人……可无论如何这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次的语气是“愤怒”“疯狂”“歇斯底里”。

“我告诉你，芬芳！我他妈的不仅杀了那群大尾巴狼，我还要杀了那只狗，杀了你，还要把你们吃干抹净，还有你们所谓的族群！我要把你们一个个穿成串丢进火上烤！不只你们，还有那些会动的活物，我都要杀个片甲不留！”

“我会享受折磨你们，直到你们没办法给我更多刺激！”

“我会追杀所有活物，直到我的痛苦消失，直到我重得自由！”

哈雷说完突然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芬芳一动不动；

我在做什么？

我在对着一群游戏里的小怪放狠话？

我这是在讲给谁听？

我怎么了？

……心理疏导……

我知道了，是我的逃避现实战略失败了，这群混蛋对我的威胁度太低了，我没办法全心全意地把心思放在战斗上。

没办法在他们身上分散注意力了，该结束了。

哈雷长舒一口气，晃了晃头，在脑中感叹了一番自己的认知之清醒后，用“惋惜”地语气说道：

“抱歉，芬芳，你是个很好的小怪设计，可惜我没办法观察你欣赏你……我需要杀掉你们，这样我的痛苦才能减轻一些。”

“混蛋！”

“绽……绽放！”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