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院子,一起径直进了离歌笑的厢房,燕三娘在堂厅落座后,自顾倒了杯茶,看向离歌笑道“你之前,认识那位李先生?”
“不认识”离歌笑也寻了位置坐下,回想片刻,笑道“他当年进太医院的时候,我应该正和师父逃命呢,后来稳定下来,听人说起,宫里一个太医院院判,只干了一年就走了,师父才想起,当年楚王府聘过一个奉祠正,说是医术了得,连太医院也有了耳闻,便想招进宫去,不过调令还没下,师父就出事了,之后的事也就不了解了”想了想又道“不过师父倒是听过些,关于那位奉祠正的传闻,说其刚正不阿,家中也是医药世家,在荆楚一带很是有名望。”
“怪不得”燕三娘恍然“昨天那个酸辣田螺,梅梅倒是不怕,平日里,也没见他能吃辣的。”
“你这么一说”离歌笑眼神亮了亮“我早年进锦衣卫,还跟着去过荆楚,说不定那时候,就与小梅有过一面之缘呢。”
“哎老离”柴胡有些好奇“你跟娘娘腔到底咋认识的,当年你带俺去戏园子,看你俩倒像是旧相识。”
“这个啊”离歌笑若有所思地一笑“就说来话长了”
“你跟大哥说实话,这一枝梅到底怎么回事”离歌笑几人前脚走,李建中便借口久别重逢,把小梅和李建方拉回了自己房间,三人刚坐定,李建中便沉下脸来“你这些年都都干什么去了?”
“哥”小梅见状,知道李建中怕是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你你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么!”李建中禁不住提高了些嗓音,看了眼门口,满是担忧“你知不知道,当年通缉你们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东长街里,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来家里搜查,那时候不知道是你,要知道”见小梅神色愧疚,心有不忍“现在知道了,爹得多后怕啊。早知道早知道,说什么也得把你找回来。”
“哥”小梅被李建中这一番话,说得浑身发凉,方想起,适才师父拉自己起来的时候,手好像是有些抖,一时间更是心疼不已“对不起”禁不住又落起泪来。
“小虎哥你别哭了”李建方惴惴不安地,在李建中和小梅之间看来看去,又不敢劝“爹娘一直很记挂你,每年过年,桌子上都给你留碗筷,连压岁钱,娘都给你攒着”结果发现,越说小梅哭得越厉害,赶紧闭了嘴。
李建中嗔怪地看了李建方一眼,抚了抚小梅的后背,不禁皱了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小梅擦了擦眼泪,一边抽泣一边宽慰道“长高了么。”
“你这小子”李建中无奈地笑道“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未待小梅回答,又问“那个离歌笑,还有柴胡和那位燕姑娘,他们怎么样,对你还好吧?”
“恩,哥你放心吧”小梅知道,李家人对一枝梅总还是有些防备,耐心解释“我跟歌哥,哦,就是离歌笑,是在京城认识的,也是因为他,才认识了胡哥和燕姑娘,后来我们一起创立了一枝梅,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想了想“认识也有五年了,歌哥要长一些。”
“什么就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李建中又有些烦躁“天下不平事,你管得过来么”想了想,看向小梅问道“你既回来,怎么不回家,去京城干嘛。”
小梅微微低了头,小声道“我我本来想去想去楚王府找师父,可可听说他被荐入宫了,就就去京城了。”
“你什么时候去楚王府问的?”
“好好像是己未年”小梅想了想“我记得,在崇德的时候,看到海防告示上有写着日期。”
“那大概是错过了”李建中点点头“父亲去任上前,给家里来过信,那时候已经是戊午年末,你去找他时,父亲应该已经在任上了。”
小梅点点头,有些委屈道“我赶到京城的时候,钱快花完了,就只能一边做铃医,一边打听,可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后来钱也没了”越说声音越小。
看小梅的样子,李建中摇摇头笑道“你还委屈上了,让你不回家”话虽如此,但还是有些心疼“那你怎么生活啊。”
“就到处找活儿干么”小梅一脸自豪地跟李建中描述“我有时候一天能挣好几份儿呢,当然”想了想又道“主要还是给人看病,不过”有点儿无奈道“得病的人,大多也给不起钱”
“所以你就没要?”李建中有些心疼地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