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李峘笑着摇摇头“众卿这是把难题丢给寡人了呀”随即看向尹元衡“府院君似乎对剑舞赞赏有加呢。”
那剑舞尹元衡似曾相识,却是对子母剑很是熟悉,心知并不是同一个,但也难免上心了些“殿下王恩浩荡,对朝鲜乡乐的期望颇高,老臣实在是难以相比的。”
李峘一时间没了调侃的兴致“其他也还尚可,倒是那场剑舞确是印象深刻”放眼寻去“是哪个孩子?”
文蕴荷闻言,赶忙起身,却仍旧目光低垂,朗声回禀“殿下,小的文蕴荷,参见殿下。”
此时,小梅再一次看向另一侧的文承斌,后者仿佛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微垂着眼帘,像个再正常不过的臣子,在重大宴会上恪守着本分,既没有跳脱出来,也没有太沉浸进去。小梅以为,自千暮锦先前讨恩典时,他至少会有些关注,但后者却似乎并不在意,若不是小梅知道他与千暮锦的关系,只怕要觉得两人素不相识。
李峘似回想少顷“我记得离爱卿”转头望向离歌笑“提到过,贺大人染病不醒之时,有个孩子在身边照料,可是这个孩子么?”
小梅一惊,看向离歌笑,见后者眼底也是一抹诧异,遂正色回禀“正是。”言罢,余光向小梅肯定地垂了眼帘,小梅想起之前离歌笑叫了医官去留守府给自己看病,自然是见过文蕴荷的,平白留个人在那里李峘不可能不知道。
“哈哈哈”李峘笑道“这也算是美人救了英雄啊!”群臣会意,不少人带了笑意看向小梅,小梅尴尬一笑并不敢接这个话,悄悄用余光瞥了眼李峘那方,见常忆卿竟是抿嘴笑着看向自己,心下诧异,不小心对上了燕三娘的怒目圆瞪,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其因为何。
千暮锦柔声回禀“贺大人是代王上施恩于松都的,这孩子的花草礼,又如何敢有如此奢望。”
“哦”李峘轻笑一声,看向贺小梅“贺爱卿觉得方才的剑舞如何?”未等小梅回答,回想一下又道“贺爱卿原先在天朝大概看过许多,便也不稀奇了吧。”
小梅知道这么问已然是定性了“很有特点,确实令人难忘。”
李峘笑看向文蕴荷“既然是恩典,也要受恩者心悦之才好”说着看向千暮锦道“那寡人今日,就给这个孩子个恩典,让她自己来选一个为她盘花草的人吧。”
“天啊”“这可是太”“竟然”一番话于四下激起千层浪,诧异声不断。
“殿下恩如江海,实在令小的们惶恐啊。”
李峘摆摆手“寡人若是反复不一,日后如何能律令朝臣”看向文蕴荷,温言道“莫怕,这是你应得的恩典。”
文蕴荷没想到最后竟是回到了自己手中,紧张地不敢抬头。
姜尚膳着急道“你还在愣着做什么,没有听到殿下的话么”
“给她一些时间吧”李峘淡淡道。
文蕴荷终是缓缓抬手,将头上梳着的唐只解下,两手呈着步下台来,在一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小梅的席前,在小梅慢慢由惊诧到慌张的眼神中,俯身拜下,将唐只举过头顶,献至小梅跟前。
在文蕴荷这短短几步间,小梅用了全部气力克制了拔腿就跑的冲动,直到文蕴荷拜倒在身前,盯着眼前的唐只,脑子里已经炸开了锅:接?还是不接?能不接么?好像不能却又不敢众目睽睽之下,去跟离歌笑有个商榷,只好起身接过唐只,余众也似乎松了口气,应和着祝贺起来,仿佛确是件好事。
但见着文蕴荷低头退了下去,倒也没什么别的发生,小梅自笑是多心了,转头看向离歌笑,后者不置可否,再顺着看向台上,见常忆卿神色如常还带了些狡黠的笑意,一旁的燕三娘却是不知所踪,心下疑惑。待到宴席散了,小梅步回医院,见门口停着个花团锦簇的小轿,领首的是教坊的训育师傅,小梅上前行礼,方知是接自己去教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