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梅梅”燕三娘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看向小梅,很是兴奋“你娘不是给你爹留下过一封信么,上面说自己离开村子,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哎”转而看向柴胡“那个人会不会就是”
柴胡皱眉听燕三娘说到这儿,自顾自地细想了想,一时恍然,也很是兴奋“哦,俺明白你的意思了,那牌子是小丫头她爹给的,娘娘腔他娘喜欢上的其实就是怀远侯!”一旁一直听着的离歌笑也对这个结论一惊,却又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小梅坐在那里听着,当真又好气又好笑,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自己曾经的揣测,可嘴上却仍旧下意识地去辩驳:“你们想什么呢,这牌子到底是不是娘亲的还不知道呢,我只是发现了而已,娘也从没提起过,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一旁听着的朱希忠也轻轻一笑,缓缓摇了摇头,抬眼看向燕三娘和柴胡,语气随意却不容置疑“不管她知不知道”一枝梅四人皆看向朱希忠“若说这牌子是怀远侯给的,当真是笑话。”燕三娘和柴胡听得这话,相视一眼,很是迷惑不解。
“此话怎讲?”却是离歌笑第一个把话问了出来。
朱希忠看向离歌笑,道“你可知这牌子代表着什么?”
离歌笑被问得一愣,想了想,忽而苦笑了笑,摇摇头“不知,但请赐教。”
朱希忠收回目光,神色多了几份肃穆“此牌名为‘黑梅令’,为黑梅暗枭所有”
“黑梅暗枭?”离歌笑似乎十分惊讶。
朱希忠似乎对离歌笑的反应很是好奇,一笑,问道“怎么?你知道?”
“哦。”离歌笑看了眼朱希忠,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笑了笑,道“在职的时候,听说过,其成员也都是锦衣卫,只不过,规制更为复杂,行动更加严密,主要任务是搜集紧要情报,直接由皇上掌控。”
朱希忠微笑着听离歌笑说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神色慢慢严肃起来,缓缓接道“这些都不错,只一点”见离歌笑神色询问,淡淡道“表面上,确是由皇上掌控,不过,真正令出必行的,是常家。”
离歌笑眼睛一亮,似乎再一次出乎意料“常家?你是说,这个组织的真正操控者,是常家?”
朱希忠似乎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却仍旧不紧不慢道“他们本就是常家军之后。”
离歌笑皱眉道“他们全都是常家军?”
朱希忠点点头“不错,开平王未知天命而亡,常家军一时群龙无首,经年陆续离军,遍布全国。成祖初设东厂,监视天下,网罗情报,旁人只道东厂是皇上的第三只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熟不知,皇上仍疑有他,遂暗命常氏一族花费数年,联络上所有常家军后人,于中精挑细选,组建了真正只为皇上一人左右的黑梅暗枭。”
离歌笑听得此处,缓缓点了点头,了然言之“看来,比起那些太监,成祖当年,还是比较信赖曾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之人。”
朱希忠坦然言之“开平王虽杀戮无数,但其麾下的常家军,却都受过最严格的训练,纵然历经数代,行事尚有当年风范,经办事项较其他人也更为严谨有效”
“且其后人散布全国各地,只要稍加调教,便是个现成的情报网,而他们本就不在朝,只要自己嘴够严,便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离歌笑接道。
“不错。”朱希忠倒也不避讳“如今,你便是想知道云南一隅的风吹草动,只怕也不是难事。”缓了缓又道“此次料理平顺一事的人,皆为黑梅暗枭。”
离歌笑听罢,淡淡一笑“窥测天下如探囊取物,怪不得我们的行踪,初雪可以知道得这般详细。”转而看向朱希忠,目光犹疑“你告诉我们这些,不怕哪天说漏嘴么?”
朱希忠随意一笑,看似不在意地执盏品茗,一边笑言“自然是信得过大家。”离歌笑几人相视苦笑了笑。
“既然是常家统领”这些信息显然还不能解答方才的疑惑,离歌笑继续向朱希忠问道“你又为何说那牌子不可能是怀远侯给的?”
朱希忠目光深邃地看向离歌笑,一字一顿“只因黑梅令,传女不传男。”见几人惊异地看向自己,解释道“也许是为防常氏专权吧。虽然黑梅暗枭遍布全国,黑梅令也是人手一个,但,黑梅暗枭的最高统领,坤主,却只有一个。成祖当年初创时便定下铁规,坤主自第一代怀远侯后只能传给族内女子,即父传女,女子出嫁后,若无嫡亲姊妹,则暂由其母保管,待皇上选出下一任坤主,再行下赐。坤主人选,一般都会在宗亲嫡系中进行选择。所以,怀远侯不可能有黑梅令,更不可能把它相赠与人。”
离歌笑皱眉问道“那这么说,初雪之前,坤主的牌子是交由她母亲,也就是侯夫人代为保管的?”
朱希忠听罢,不经意地沉思少顷,片刻后缓缓摇摇头“这里有个缘故,因为侯爷的嫡亲姐姐出嫁早,所以牌子,便一直由太夫人保管着,太夫人前几年刚刚去世,早在郡主及笄时,太夫人便上请皇上,将牌子传给了郡主,所以,侯夫人并未有所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