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奇怪地问道“这营里,没别的大夫啊?”
小梅来不及回答,一心清理伤口,旁边,一个伤势不算太重的士兵,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脸歉意地向柴胡解释道“哪里来的正经大夫,都是半吊子,平日里伤得多,处理惯了的,胡乱保命罢了。若是伤得重,也就只能靠自己扛了,”正说着,看向还在忙的小梅,语气感激而钦佩“这次多亏有小虎,许多重伤的兄弟,都是他给救回来的,以前俺们,还老有吃错了药的,要不是小虎他仔细,这回又得冤死几个”说罢,看向离歌笑,友好地一笑“要不说你们京城里的东西就是好,小虎给的药,俺们喝下去,伤口就不疼了,真是神了!”
离歌笑与柴胡听罢,对视一眼,也是一笑。燕三娘缓过了些劲儿,向四周寻觅一番,疑惑地问道“惠儿呢?”
小梅头也不抬,语速很快地道“她帮我在后面煎药呢。你们可以去那儿帮忙,她也是一个人撑着呢。”
听得小梅说完,那伤兵更加不好意思了,歉意地向离歌笑道“俺们是乡下人,认不得许多草药,怕给弄错了,全靠惠儿姑娘一个人忙活,俺们也就是,看个火啥的”说着说着就低了头,一脸的沮丧。
离歌笑温和一笑,走上前,拍了拍那伤兵的肩膀道“没什么,能帮上忙就行。”转向小梅道“那我们先去后面帮忙了,你一个人辛苦些。”
小梅终于抽空抬了个头,神色有些疲倦地向离歌笑一笑,点点头“恩,我知道了,”随后赶紧加了一句“对了,一会儿帮我拿点儿温水,我这儿快用完了。”
柴胡点点头,赶紧接道“行,一会儿俺给你送过来。”
小梅听罢点点头,继续治伤,柴胡、离歌笑和燕三娘则走向后面的帐子。常忆卿那里也是忙活得天翻地覆,几个现砌的土灶上,吊着几口大锅,咕噜咕噜地烧着水,两三个士兵正在灶旁看着火,还有几个在一旁临时架起的案子上,切剁着些什么。常忆卿则在一个角落里挑拣着药材,离她不远,有个桌子,上面已经摆了几堆儿药材,常忆卿每挑出来一些,就按照类别往桌子上放,时不时会有士兵过来,从常忆卿挑拣出来的药材中取走一些,这时候,常忆卿总会先吩咐那人该取走哪些药材,再就其要拿走的药材细细叮嘱一番,那士兵才拿去做更进一步的处理。无意间一转头,看见离歌笑几人进了来,起身迎了上去。
常忆卿见到几人,又诧异又疑惑,向柴胡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外面情况怎么样?”
离歌笑嘴角抿了一丝笑意,语气很是自信和骄傲,声音刚好,能让整个后营房的人都听见“那还用说,当然是把那帮官老爷打得溃不成军啊。”
正在一旁忙活的士兵们听得这话,果然都纷纷围了上来,其中一人焦急地询问“庄老板,您是说,那帮当官儿的,已经被打退了?”
离歌笑一笑,语气鼓励地向那士兵道“那当然,还没挨着山边儿呢,就被打回去了,你们陈大帅啊,现在正亲自带人三面夹击那帮官军,我想很快,就能把他们打回潞安府。”
另一士兵听了离歌笑说的,语气兴奋地在一旁附和“俺就说么,陈大帅有勇有谋,这些年,他跟朝廷干了多少仗,哪次不是把那帮当官儿的,打得屁滚尿流的。咱们跟着陈大帅准没错,跟他娘的官府抗到底!这回给他狠狠地来一下子,让他们也知道,咱们昌顺军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其他几名士兵也随之附和起来“是啊,是啊,就是啊。”
离歌笑一笑,转而向常忆卿问道“对了,小虎在外面说,你这儿也需要帮忙,你看我们能干些什么?”
常忆卿刚才,一直默默地听着离歌笑说话,脸面上,不着痕迹地自作思索,听离歌笑这样问,回了神,转头看了看,想了想,道“恩,水快没了,等烧完这两锅,就没得用了,得再打点儿去;另外,他们”看向那些又回去继续处理药材的士兵“不够细致,药材处理得不好,我又得顾着,分辨哪些个能用,哪些个不能用,用错了更坏事儿。可这挑出来的被他们一弄,大部分都浪费了不说,药效还达不到,真急死个人。”
柴胡听见常忆卿提到水,想起小梅刚才说的,赶紧接着道“对了,娘娘腔那边儿,还等着要热水呢,你这儿有没有,我先给他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