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此时,向旁边的副将一挥手,副将立刻低身挪至陈青身边,侧耳听令。陈青悄声沉稳地向那副将道“传令下去,待敌军行到近山处,只要够了投弹的距离,就给我狠狠地打。”
那副将点点头,一脸的狠劲儿,语气恨恨地道“得令,这回定叫他们有去无回。”说罢,转身去部署。
不一会儿,官兵一路出了一线天,全部进到了葫芦腹里,先头的,有些,已经行到了上山口,眼见着要往山上来,一时间,山顶上的昌顺军忽地从四处崛起,一边叫嚷着,一边用镐,撬起山上的大石,以石作弹,下雹子似地,向官军的行军队伍中打去,离歌笑和柴胡从山顶上向下望去,底下的官军一时间惊恐慌乱,四处择路躲避大石,奈何大军已入了葫芦腹,想出去却没那么容易了,渐呈关门打狗之势,陈项则趁此,率了一千人冲下山去,目标先是马队。
离歌笑见陈青也在向山下观望,不动声色地与柴胡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走到陈青身边,一拱手,悄声诚恳地道“大帅,我跟老胡也去帮忙”说罢,向还在撬石头的那帮昌顺军看去。
陈青听得离歌笑这样说,会意地点点头,感激道“有劳庄老板了。”说罢,拱手致谢。
离歌笑点点头,向柴胡一撇头,两人各自找了个铁镐,将大石撬出来,从山顶推下去,任其翻卷,冲乱官军布阵。这山下的官兵中,最倒霉的要数骑兵,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战马受惊,不断地嘶鸣挣蹦,再加上脚下都是铁马掌,踩上的又都是铺着浮雪的冰面,光滑无比,趔趄不稳,慌乱中更是激发了野性,不少官兵被撅下马来,一时间,踩踏死伤无数。如此,大部分骑兵都弃了战马,自顾自地找了隐蔽处躲避山石的袭击。此时,远远传来鸣锣之声,原是官军有了收兵之意。离歌笑示意柴胡先停一下,自己向山下望去,只见散乱的官兵逐渐整好队型,慌乱地往葫芦腹北侧的一处山坳躲去,谁料,这时,北侧山坳里,又一人引着几百人杀将而来,领头的正是下跨战马,手持大刀的陈仿。
陈青见陈仿和陈项,已经各自与官兵厮杀开来,知道时机成熟,立即从传令官手中拿过令旗,向山下的陈项示意:令其掉头往官兵中部集结,再次将官兵截断,自己将准备与陈仿夹击敌军。之后,转身走到同样正在观望战事的离歌笑身边,拍了拍离歌笑的肩膀,向两人嘱咐道“庄老板,我要去接应一下我那俩兄弟,你们”说话间看了眼柴胡,复又看向离歌笑“也最好回大营去,这里太靠近前线,不安全,我也不放心。”
离歌笑点点头,很是理解“大帅说的是”说罢,看向柴胡道“走老胡,咱们回去。”
陈青一笑,上前拍了拍离歌笑的肩膀,另一手引向前方,道“走,一同回去,我也得先回大营。”
“好。”离歌笑点点头
三人回了大营后,陈青策马,领了一众昌顺军,赶去接应陈仿和陈项。离歌笑和柴胡则回营房找燕三娘,两人来到陈青为他们准备的营帐前,撩帘进了帐子,见燕三娘正在里面皱着眉头,来回来去地走圈,见两人进来,赶忙迎上前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燕三娘显得十分焦虑“我这儿也不能乱走,干着急。外面怎么一下子那么乱?”
离歌笑肃穆解释道“那是陈仿的阻击队,陈青已经去接应他们了。”说罢,左右看看,皱眉向燕三娘问道“他俩呢?”
燕三娘脑袋向后面一示意,向离歌笑道“在后营房呢,昌顺军也有不少伤亡,正忙着呢。”
离歌笑脑袋向门外一瞥,回头向燕三娘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燕三娘与柴胡相视一眼,皆向离歌笑一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出了营帐来到后营房,一进营房便闻得浓浓的血气,伤者随处可见,轻重皆有。寻觅各处,方见得在一个角落里正帮人处理伤口的小梅。离歌笑三人走近前去,见那人的一条胳膊上有数条刀痕,皮肉外翻,伤口里还陷着些许碎石粒,很是狰狞。小梅正用镊子,一个个地把石粒从伤口里清理出来,那人疼得不行,来回挣扎,一旁的几个人拼命地按着他,看上去痛苦异常。燕三娘到底是个女子,一时间不能完全适应,皱着眉把头撇开。
离歌笑看向,已是满头大汗的小梅,皱眉询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么?”
小梅听得询问,抬头看见,离歌笑几人已至身旁,匆忙点点头,回头继续处理伤口,语气焦急“来得正好,我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