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又挠了挠头,皱着眉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正是,不像以前两人喝酒都是说说笑笑,这次两人话都很少,大多时候都是闷头喝酒。其实这么想来,两人最近一段时间不仅来喝的少了,而且最近来的时候也不见了过往愉悦之情,倒很是严肃,甚或我几次送酒菜,还能听到两人长吁短叹的声音。”
“那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小二干笑道:“客人说笑了,我们哪里敢去打听客人的事情,当晚也是如此,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那当晚他们是一起走的吗?”
“那到不是,他们两应该住的不在一起,经常一出门就分开了。”小二摇头,“那晚我记得那位卢员外站在门口把另一人先送走,然后自己往广北桥的方向走去了。”
“一个人?都是工部员外了,连个随从都没有吗?”
“没有,两人都是独身前来。”
李清河点点头,又突然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敢说呢?这里面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小二又讨好地笑道:“嗨,那不是为了我们店着想吗?那天我无意中见到溺死的卢员外,心想这不是常来我们店的客人吗,于是回来后就把这事情跟我们主家说了。结果我们主家把我们几个都召集起来,说以后不准提到这位卢员外来过我们这里。”
李清河故作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卢员外之死和你们主家有关?”
小二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这哪里的话,客人莫要取笑。只是主人觉得这卢员外意外溺死,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要是被知道了前晚就在这里喝酒,怕不是有心人觉得他是不是喝醉了走在回去的路上意外掉落河中溺死?就算我们知道当时卢员外并没有喝醉,可也没其他人证明啊,而且这便成了官告民,那还讨的好去?所以我们主家就令我们绝对不能说这件事。”
说到这里,小二看到李清河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也是有些尴尬,便拱手道:“今日只是见客人气质不凡,不小心就多嘴说多了些,客人还望不要说出去才是。”
李清河笑道:“你放心,你说的这些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是你们主家自己多疑罢了,我却没什么好说的,你且去吧,多谢你给我讲个好故事。”
小二千恩万谢地就出了小厢,李清河看着手中酒杯里的酒,脑海中在慢慢地回顾刚才小二所说的话。
首先好消息是确定了这里确实是卢、金两位员外私下聚会喝酒的地方,小二证实了他们经常在此喝酒。
然后从小二的话里能证实工部其他人所说的,两人私下关系很好,没有出现矛盾。而且还知道了两人酒量也不低,还颇为克制,少有让自己喝醉的时候。
再后还知道了两人都是独身来往,难怪没有被同仁和自己家人知道。卢员外出事一晚确实是在这里和金员外喝酒,两人没有喝醉,各自出了酒楼回家。卢员外往广北桥的方向去了,那出事的地方就在广北桥到他自己家之间。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最近两位员外都是情绪不佳,而且是非常明显地和之前喝酒的情绪不一致,不知道胡远道那边知不知道这情形。
一边吃一边思考,慢慢地将饭菜吃完。李清河出了尚古坊,又一次回到了广北桥上。站在桥头向着左右看去,脑中慢慢回想起胡远道与她所说的卢员外死亡的情况,以及刚才小二所说的内容。当晚卢员外和金员外相会结束后,往这个方向来了,那么过了广北桥后去了哪里呢?桥对面的街道能通往两个方向,卢员外往哪个方向去了?小二说他走的时候是亥时,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这条街看着也不像是晚上非常繁忙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行迹。
没想到之前才安排了章老去慕如霜家附近找慕如霜的踪迹,自己又要在这里找卢员外的踪迹。李清河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回去提刑司,把最新的进度告知胡远道,然后看能不能安排人跟着一起来找,不然自己一个人实在是进度太慢。
深叹口气,若是能有人帮章老一把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