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八呸了一口:“我关心她们去死?那不是我收入降了一大截?”
“那倒是。”
丁瑞踩了一脚路边躺着的男人的腿,看着男人抱着腿痛着呻吟,心中不禁晃过一丝快意,一边搭着王十八的话:“最近来的上磨太少了,没得补充了,能不死还是不死得好。”眼珠一转,想起一件事:“今儿一早好像又来了一批,口子不少,估摸着明儿老大就要动手了,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王十八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走走,赶紧把钱送过去,这样还能赶回去喝上一壶。”
很快两个人就把钱交到了被称为叔老大的一个矮壮男人手中,叔老大颠了颠手中的罐子,皱了皱眉头看向了王十八:“王十八,今天是不是少了些?”
王十八心中一突,身子立马弯了下去:“叔老大,小寡妇那闺女起不来床了,少了个人,您看……”
叔老大一口浓痰就吐到了王十八的身上:“怎么着?你这是怪我?”
王十八浑身哆嗦,直接跪在了泥水中:“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说着还连连打了自己几巴掌。
叔老大一脚踢在了王十八的肩头,把他踢得向后翻去:“以后说话注意点,明儿去新来的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赶紧的滚!”
王十八头也没抬,就这么跪着往后退去,丁瑞在旁边大气也没敢出,追着王十八离开了叔老大的视线。叔老大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处,又吐了口痰,这才骂骂咧咧地抱着两个瓦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王十八看着自己被磨破的裤腿和满手的臭泥,心中火冒三丈,又不敢大声骂出来,只得在一脚踢在旁边的柴房上,咬牙切齿地瞪着地面。丁瑞嗤笑道:“你就活该,这破嘴把不住门,惹了叔老大,给你一脚已经是算你运气好了。”
王十八自然也知道这个理,但被羞辱的感觉始终也在心中挥之不去,完全忘了他当初一路流亡到中都吃的那些苦头。自从跟了这群强人,手上又掌握了好些人的生死,感觉自己又站起来了,刚才这一脚将他的美梦踢了个粉碎,他还是那个躺在泥地中的下流混混。
越想越气,偏生发作不得。王十八从丁瑞手中接过灯笼,和丁瑞告别:“不说了,娘的,我回去找那个小寡妇去!”丁瑞知道他心里瘪忿,也不拦他,只是叮嘱道:“别忘了给她明天洗干净等我。”
王十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一路上撩鸡撵狗,把自己心里的怒火全发泄到了路边的难民身上。可那些难民大多连一丝回应都没有,这些日子过下来早已经麻木不仁,更是让王十八憋屈不已。
就这么一路骂骂咧咧地走到一个拐角,忽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形,走了几步消失在了拐角处。虽然只是一瞥而过,但那身形显然和已经被逃难折磨到崩溃麻木,还被他们压榨的普通难民不一样。王十八心中一动,之前从来没见过这身影,莫不是今天早上跟着新来的?不然的话,这个时间绝对不会有女人敢孤身走在这棚区中。那背影身材高挑,虽然穿着粗布衣裙还打了补丁,但已经比这棚区中绝大多数人穿得要好了,光从背影看就绝对是个上好的人儿。
刚被叔老大踢了一脚心中憋火,就遇到这么个绝货。王十八心中动了起来,虽说明儿一早会跟着别人一起去挑人,不过也未必能顺利抢到自己想要的人。但如果今晚提前下手把这个女人抓回来,要是真的漂亮,明儿交上去就是个大功劳,而且如果这女人早就成妇人了,自己先享受一晚岂不美哉?
心中还没议定,脚下却先动了起来。王十八几步赶一步地追了上去,到了拐角也正好看到那个女人打开门进了个柴棚。王十八心中大喜,快步跑到那门边一把拉开门,听得咔的一声,一截断木从门内掉下,大概是做门闩用的,经不住这么大力气。棚内的人听得声音转过身来向门口看去,还一边问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