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文书,老夫比你会写。”
“”
一连说了六七个彩头,还是不符合对方要求,沈柯都打算摆烂了:“要不,等小雪时节会过那祈雨使之后,咱们再去青玉坊不醉不休?”
“罢了,谅你小子也没啥拿得出手的筹码,权且收了你这彩头吧。”
话说回来,梁牧野还真没消遣他。
儒家一门,无外乎读书格物;所以道门那些仙丹炉鼎,并不适合与他。至于令凡俗之人趋之若鹜的权色财势,在绝对实力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
然而沈柯听了这话,眼底却是精光一闪。
暗笑了一回,并未点破。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酒不在香,是青玉坊就行~
“此人是为长清寺一支的僧侣,他们似乎在民俗蛊乱年间,便已暗中谋划至于目的为何,却是至今不明。”
商议停当,沈柯将画皮散开。
这摞画皮,正是他在乾坤赌局描摹得来:算上那被赌气反噬、最终化作带血鳞片的万妖楼主,一共六张。稍一寻思,便将甲字号房,长清寺僧人的画像取了出来。
此人在当初的一行人中,修为最强!
因为赌局之中,各个区域被万妖楼禁制隔断,看不清众人长相;沈柯这番画皮,便也只能画出九分神似,没能画出具体长相。
助梁牧野开启阴瞳后,沈柯点上眼睛!
--一半戒疤,一半糊面。
左半张脸,头上戒疤分明,依稀流转着“众生须臾”,“缘起缘灭”,“明心见性”“万法空相”之类的禅宗偈语;右半张脸,却是和扎纸店黄家一般,遮口糊面。
无数鬼气袭来,环绕着僧人四下翻飞。
到得近前,化作山鬼的血盆大口,娇柔可怜的花妖,屠戮过千的天魔贪婪无度的官吏,几欲将僧人吞噬。
就见他竖起右掌:“阿弥陀佛。”
“耳听之为名,眼观之为相;见如不见,听如不听,是为固守本心”
禅语念罢,身周妖魔顷刻灰飞烟灭!
“沈小子,老夫借你一道心剑斩去心魔!”
和以往画皮,沈柯只是自己能够看到点睛时的异象不同;此番点睛之前,他却是提前给青莲书院兵主也施展了阴瞳。
见一众鬼气消散后,无数如同洪钟大吕的禅语,再次朝青年心神撞去。梁牧野见了,立刻屈指在沈柯额头处一画。
一柄指节来长的小巧心剑,立刻悬浮在青年心神之中。
霎时间,万千心魔,莫能逼视!
明心见性,观心。
明心始见性,观心得自持,心性自恰,诸邪不侵!
对峙了六息左右,沈柯心神间的洪钟大吕随之散去。青年额头处大汉淋漓,却是直到最终,也没去动用梁牧野所赠那道,堪比五品修士威压的心剑。
小剑扯出一道金芒,在他神魂中呼啸不已!
出去画皮上的诡谲表象,他看清了:
无数遮口缝面的敛阴之人,在最近两个多月里,从大幽各道正朝冀宁道赶来略一换算,便不下五万之数。看来这连青莲书院,也没太多记录的长清寺。
少说也在大幽境内活动了上百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太原府西南,一座败落庙宇中,一名年近花甲的僧人身周涌起无数凝成实质的明黄缘力,念了一首惠能禅师的《菩提偈》。
缘力凝实,已然到了佛门五品缘力境后期!
到得这个境界凡耳朵听到的风光霁月,眼睛看到的花鸟鱼虫,都能化作缘力,成为他们修行的一部分。最终参透缘起缘灭,获得禅心。
佛门九至五品,分别为苦行境。
慧根境,禅定境,坐忘境才能步入缘力境;然而他这分明已经能够坐忘的人,却在沈柯为画皮点睛的刹那,心动了~
突如其来的心动,令他暗自心惊!
“怎么回事,老夫分明赠了你一道心剑,你小子且将它当作摆设?”当是见到沈柯选择硬扛画皮冲击,而非第一时间调用心剑,斩断画皮反噬。
梁牧野语气便重了一些。
“有前辈为我护法,青藤自是能够高枕无忧。”
倒并非是他趁着点睛之际,借机薅取青莲书院兵主羊毛。而是深知在点睛过程中,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画皮术的预知功能,看到被画之人近期的行动轨迹以及因果牵扯。
暴乱在即,免不了要冒些险~
沈柯笑着揭过,又取来那冀宁道道台陈以络的画像:“继续?”
“呵,你小子就继续骗吧。可莫让老夫发现,你是借这点睛由头来诓骗老夫文气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