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才若是没事的话,不妨到府衙坐坐?”
东风巷,义庄。
从义庄出来,刚见面时尚且火烧眉毛的韩自道,如今难题被人解开,分明轻松了许多;见沈柯将马匹还予吴天养,嘱咐他几句便要离开,立刻出声相邀。
“如此,叨扰韩府承了。”
太原府东北角,便是一众官府衙门的聚集地。
南区,则是居住了诸多巨商富贾。不过盏茶的工夫,和义庄以及太原大狱呈犄角之势的太原府衙已到。
“韩大人,验尸文书真要要这般写吗?”
“让你写你就写去,何须多问?”和府衙师爷核对了半晌,对方依旧满心犹豫,韩自道只得虎眼一瞪:“本官并非三岁稚童,自是知道这邪祟之说难以服众。”
“但是知府大人那边,必须得掌握此间实情!”
一听就是吴天养给的路数:既表明自己恪尽职守,又能无形中拔高知府大人的权威。
师爷听了,果然哑口无言。
在此期间,沈柯只是安心喝茶。
直到韩自道忙完公务,才又开口笑道:“府承大人能将太原灾情据实相告,委实是做实事之人。不过这份文书,却是缺了关键一物。”
“还请三元公赐教!”
“常言道,凡事需有理有据,才能取信于人。若是你再派人将义庄一众死者的生辰八字,编为附表上报,对方自会一目了然。”
“果然是郁卿举荐之人,沈先生高才!”
的确,若说太岁巡游之事,难以取信一府官长;可若是附表上那些死者的生辰八字,均都契合了癸卯兔年的人命煞数,自是胜过千言万语。
沈柯略一点拨,太原府承便自然而然地将称呼,从“沈秀才”变成了“沈先生”。
“不过是些文书笔法,韩大人勿需多礼。”
“是了,大幽读书人若是中了秀才,便能到官场某些出路。不知沈先生眼下除了府学生员名头,可是有了落脚之处?”缘悭一面,觉得这秀才行事稳妥,韩自道便起了爱财之心。
中途外出了一阵的吴天养,恰好回来:“此事,司马大人就莫费心了。”
“若是青藤肯来府衙做事,属下早就招进来了这不,半月前送他的仵作腰牌,现在还搁沈家别院吃灰呢”
“唉,可惜了!”
在府衙坐了一刻钟吧,见韩府承有事要忙,两人便辞别出来。
却是沈柯之所以答应韩自道的邀请,来这太原府衙稍作,并非是为了自身前程、攀扯关系。而是自打到了义庄,见太原大狱就在附近,便有了打算:
重回大狱,寻周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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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头,出来吧。”
东风巷,太原大狱。
临近中午放饭,因为沈柯的关系,吴天养便派人将身处行刑大厅隔壁牢房的周鸿文,重新关回内监。贼老儿此时刚在墙上练了一会儿字,就见狱卒冷声道:“随我去行刑大厅,有人提你问话!”
“这阵仗,莫不是知府来了?”
滞留狱中多年,自是知晓一众狱卒的懒散做派。
忽然见到前来引路的官爷,神情严肃,须发花白的贼老儿便在心底暗付了一回。却才赶到行刑大厅,周鸿文便鼓掌笑道:“哈哈哈,老夫就说你小娃,肯定还会回来!”
“”
桌旁端坐的沈柯听了,却是神情冷淡。
恨恨剐了贼老儿一眼。
“哈哈,因这太原府邪祟频发之事,接下来几日,诸位可能都不得安生。”见两人一见面便冷眼相对,吴典史反倒笑着招呼属下道:“都别站着了,将酒水搬出来吧。”
“这可是沈老弟,用司马大人的赏银,买来的酒食!”
一坛。
两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