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
百事巷,三岔口。
尚飨老妇进门一刻钟吧,棺材铺的大黑狗便叫声凄惶,奔命一般将脖颈间的铁链,挣得“咣当”作响。扎纸店门口的童男童女,则是蓦地抬头。
下一刻,便拦在街道正中!
“嘭!”
脚行门头处挂着的辨怨黄纸,眨眼变黑,“嘭”地化作齑粉飘散。随着一名两尺来高的厌(ya胜小童,从棺材铺门缝里遛将出来分明空无一人的巷子。
忽地挤满了人!
冥乐震天,魂幡迎风飘扬。为首的八匹纸马上,坐着八名蛋壳画脸,白纸揉搓成手脚的人偶;跟在后面的人偶,则是抬了三乘由银箔锡纸打造,规格不一的软轿。
近百名嬉命人偶尾随其后,堪比国士出殡!
“汪汪!”
“叱叱~咔嚓!”
就在大黑狗声嘶力竭的狂吠中,扎纸店的童男童女,以及棺材铺的厌胜小童便和钱府人偶展开了交锋:十息不到,发丧队伍便魂幡倒折,满地残肢,蛋壳稻草洒落一地。
终究是阴兵太多,童男童女只撕毁十数只。
旋即就被人偶撕成了稻草!
战斗力稍强的厌胜小童,却也只用手中角尺,斩断了为首的八匹马腿,便惨然倒地!
“哼,区区扎纸传人,厌胜木匠,也想坏本尊好事?”
一声冷哼,将街上苟延残喘的厌胜小童震飞!
继而阴风骤起,一众发丧队伍,金山银山,华丽软轿忽地凝成一条香火黑龙,朝着沈家别院倒卷而去。“咔哧”一声,正屋房门被巨力撞破。
小院内血雾翻腾,似是有什么重物,被黑龙拖出门来!再去看时,一名儒袍加身,满脸被涂了暗沉朱砂的青年已经被戏缢绳套捉住,吊在大槐树上。
七窍流血,怵目惊心。
夜风掠过,尸身随风摆动!
“封魂木楔,起!”
当那最近几日,一直躲在脚行附近、窥视沈家别院动静的街溜子,被叫魂术驱使着出现在街角僵硬地发出这道命令。
“扑扑扑”,三根柳木楔子,分别贯穿了“沈柯”的额头,左胸以及丹田!
“夺魄骨钉,去!”
言出法随,阳魄所在的穴位,同样被骨钉穿透!
“哆!”
“沈柯”的魂魄被骨钉封印后,在小院门口值守了七日的灰衣百夫长蓦地欺身近前,枪出如龙,彻底将儒袍青年钉死在大槐树上。
“封魂夺魄,再以戏缢绳套锁留阳气,方能保证寿元完整”
“呵呵,用两千两纹银,便能买下一名八品儒生的寿数,钱家这钱花得值当!”冷笑过后,面色惨白的街溜子赖三儿,抬眼看向大槐树上的沈柯尸身:“活着时不过片瓦遮身,死后却能享国士礼遇。”
“沈家小儿,本尊也算没辱没了你!”
“什么辣鸡,也配断人生死?”
大局已定,街溜子见冥棺内的诸多怨气血管,逐一遁入“沈柯”尸身;就要招呼一众人偶解下尸身,抬回钱府,完成最后的引寿仪式。与此同时,另一名身穿单衫、手中攥着一张尚未完工画皮的青年,出现在正屋门口。
他寻常不爆粗口,除非忍不住。
“裂魂剪!”
沈柯现身之后,先以叫魂术镇住为虎作伥的街溜子。抬手一招,抓着一柄怨气翻卷的大剪刀,快步走到树上吊着的青年身旁。
“咔嚓”一声,便将草人的面皮,从嘴角剪到耳根!
首当其冲的赖三儿,神魂受创,闷声倒地。
沈柯一击得手,不再停留。
“阴瞳,开!”将诸多属于百夫长的记忆,灌注到八尺鬼影的残魂内,继而厉声道:“猪嘴道人无法给你的面皮,沈某可以给你吞了它!”
“咬鬼术!”
沈柯朝着大槐树上悬挂的儒袍青年一指,就见残魂中的摄魂符被破、右颊刀疤深邃的百夫长,朝着大槐树上的草人扑去,猛地张嘴一啃。
“咔哧,咔哧~”
趾头掉落,赫然是咀嚼茅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