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夜,依然过得很漫长,萨巴尔开始静下心来过滤整个事情的经过,他像老僧入定一般盘膝坐在火塘边上。种种的细节都一览无遗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放佛每一种都解释不通,此刻在他心间最大的寄托还是放在达吉尼亚兄弟身上,毕竟他们当年打过白音的主意。然而这些狩猎部落从来都是居无定所来去无踪,若想在这片诺达的森林中找到他们,难上加难。
想着想着,他的眼皮也合上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是窗外马群发出的动静,那声音似乎离这还很远。他继续听着,时断时续合着这呼呼的风声他枉起了眉头,过了许久萨巴尔站起身来从窗缝里悄悄的打量着山坡下的情况,马群们躲在草棚底下紧紧的凑在一起躲避着风雪的严寒,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来了?”忽然一个很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待萨巴尔回头看到的却是斯金逐日的脸,他睡觉很警觉,当他醒来发现萨巴尔趴在窗前屏息凝视的样子,当即凑了过来。
“没。”萨巴尔朝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了个没。
斯金逐日也没了睡意,就这样两个人守着火塘给炕上的三人烧火到天亮,外面除了风声,就是雪声。第二天一大早外面雪停了,三个人醒来就问他俩昨夜来了没有,萨巴尔没有说话,带着他们几个就开门下了山坡去。
“萨巴尔,昨夜我醒来见你猫着腰趴在窗前瞅什么呢?”此刻斯金逐日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憋了一夜的疑问。
“我好像听到了一种怪怪的声音,但绝不是刮风下雪的声音。”萨巴尔边走边说,他的话很少却总是给人感觉很神秘。
“我认为,老虎也怕人,特别是当它看到这人里面,竟还有斯金逐日这样脑袋上像着了火一样的人,哈哈!”阿尔斯朗拿斯金逐日取笑道。
“你的头上顶的是鸟窝!”斯金逐日回应他道。
“看地上!”此时速不台急促的说道。
“老虎脚印!”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两串大梅花印,走在前面的萨巴尔则蹲在了地上用手指触摸起了那脚印。不多时他再次起身顺着脚印往前走,走到了坡下的一片冷杉林的时候,一片凌乱的痕迹出现在他们眼里。
“昨天夜里三更到五更之间,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打斗!”萨巴尔的这句话让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不错,看这痕迹像是有动物在这打过架,老虎会跟谁打架?”阿尔斯朗疑惑道。
“是两只老虎打架,你们没看见这一只的爪印比这一只略大一些吗!”萨巴尔指着地上的痕迹说道,随即他又跟踪了一段脚印,在木屋的东面山坡上他又发现了一片打斗的痕迹。
“血!”当萨巴尔轻轻地扒拉开上面的一层薄雪后,速不台看到了几滴已经凝固成冰渣子的血迹,而那血迹随即又时有时无的出现在远处的一串脚印中,最后那脚印消失在林子里不见了。
“看来昨天夜里那只母虎受了点伤,它是从山坡西麓一直追过来与另一只大虎厮打至此的。”萨巴尔直起腰说道。
“你怎么就能判断这是昨天跟踪咱们的那只母虎,还有你刚才凭什么说这场打斗发生在昨夜三更到五更之间呢?”巴拉宗棠一连串的疑惑。
“昨天我用手掌测量过那只虎的脚印,它的尺寸与带血的这只不差分毫,每只虎的脚掌是不一样的。之所以说是这个时间段,是因为动物在夜里活动的踪迹一般分三个时间段,既初夜踪、五更踪和黎明踪。一般初夜踪由于距现在时间较长也最模糊,五更踪和黎明踪则相对比较清晰。”萨巴尔认真的说道。
“五更踪和黎明踪就不好分辨了吧?”速不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