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昇的家中正闹成一团,范青等一众官员在堂中嚷嚷着让庞昇出来。
“无凭无据,凭什么让我儿子见官?”庞昇的母亲早已和庞麟通过气,一步都不肯退让。
“那天众人都看见庞昇提刀纵马出了城,你还想抵赖?!”县令方正大声质问道。
“我那儿子孝顺,江北匪乱,他听说三叔母回来,酒都没吃成,便去接应,你们却来污他杀人?!”庞昇的母亲心中早有准备,没被方正所说吓到,反而气哼哼的反驳。
一众官员对视一眼,没有证据,都是哑口无言。
“哎哟,诸位大人来此,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正在尴尬时,庞麟大笑着走入堂间,给诸位官员施了一礼。
“我那二弟不成器,整日在外忙碌,留下我弟媳一人在家,诸位勿要怪庞家招待不周,实在是忙不过来,还请见谅。”
“无妨,如今有桩命案,却是关系到你那侄子,还请家主行个方便。”范青拱了拱手。
庞麟严肃起来:“哦?可有何证据说明是我那侄子所为?”
“……”提到证据,一众官员都说不出话。
高仁迈步而出:“证据虽没有,却有嫌疑,还是请庞公子出来,当面问清楚,摆脱了嫌疑便无事了。”
庞麟呵呵一笑:“问清楚?敢问县尉大人,是用嘴问,还是用刑具问呢?若是用刑具,那大人还是请回吧。”
“你!”高仁性子火爆,指着庞麟刚想骂,便被范青拦住。
“自然是当众问清,没有证据怎可私自用刑,为官自是要依律行事。”范青打了个官腔。
“不知诸位大人月月收取分例可是依律行事?”庞麟虽无官身,却丝毫不怵,庞家在吴县经营多年,哪个当官的没拿过好处,便是郡守范青也不例外。
未等众人反应,庞麟便接着说道:“我弟媳先前也说,我那侄子确是去江北接应他三叔母去了,不在家中,诸君若是实在不放心,等昇儿回来我自会带他前去县中,将此事说个清楚。”
“如此便好。”范青心中长叹,只好转身往外走去。
都传闻这庞家家主庞麟狡如狐狠如狼,果然难以对付。自己没有证据,众人又都收过庞家的好处,再闹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能先作罢。
“大人!”
众人刚想离去,便有差役来报。
“可是有所发现?”高仁急问。
“在那路边不远的树枝上,挂着这个。”那差役将一块破布递给高仁。
高仁拿近闻了闻,顿时皱起了眉头,一股霉味夹杂着汗臭。初步看来,应是有人走过,衣裳被树枝刮破,留了碎布在上头。从用料上看来,不像是有钱人所穿的衣着,高仁对着范青和县令摇了摇头,这碎布不是庞昇留下的。
“若当真是庞昇所为,这碎布又是何人所留?难道那几人说的话不可信?还是说这碎布是有人故意所为?”高仁心中疑惑,没有证据实在是没什么头绪。
正当众人冥思苦想中,一声呼喊将众人惊醒。
“大人,大人,有人来衙门自首!”在县衙留守的差役便跑边朝着喊道。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范青。
“如今有命案要查,以后若是无事,再来拜访。”范青看着庞麟没有一丝波澜的脸说道。
“诸位大人慢走,这个月的份例我明日便差人送到诸位府上。”庞麟对着诸位官员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范青恨的牙痒痒,他几乎断定此事是庞家所为!
众人来到县衙,只见一个老乞丐跪在堂中,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范青朝方正打了个眼色。
方正会意,朝着那乞丐走去:“本官便是吴县县令,可是你要自首?”
乞丐转过头:“回大人,正是草民。”
“你犯了何罪?”方正虽然猜到个大概,却还是出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