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慕尼黑,柏林大学。
劳厄兴冲冲地拿着一封电报,赶往自己老师普朗克的房间。
门尚未推开,呼喊声已经先一步赶入。
“老师,好消息啊,来自东方国家中国的著名数学家tomcheng要来我们学校访问,指名道姓要见您,说是一定要好好跟您探讨一下数学与物理之间的奥秘。”
“此话当真?不对,眼下我们两个国家属于交战国,他来这里太危险了,马上跟他发电报,让他千万不要过来。”普朗克在大喜之余,转而大忧。
劳厄扬扬手中的电报,耸耸肩道:“恐怕您这个要求,我做不到,cheng在电报中说了,他们已经在动身前往欧洲的路上了,你就安心等待就好了。”
怕普朗克不信,劳厄特意上前走两步,将电报摊在桌前认真道:“电报中还说了,给老师您准备了一份大礼,说是能带了新的数学研究,帮您改进黑体辐射定律,当做您6岁生日礼物。”
“上帝啊,这难道是真的?”普朗克快速抢过电报,通览两遍后还是难以置信:“cheng真是一个天才般的人物啊,短短数句话竟然给了我一丝灵感,要知道我为了推导这个辐射公式,前后总共花费了6年呐!”
翻开近代物理学史,几乎没有一个大物理学家不深谙数学语言的。
因为对于理论物理学家来说,数学的功能就是能为他把握外部世界提供想象力的背景。
近代物理学之父伽利略有句名言:大自然这本书是用数学语言写成的。
比如微积分,便是牛顿为了处理基本力学问题(如瞬时速度)所发明的一种强有力的数学工具,他觉得只有通过这种新的计算工具才能表达他心中那幅受因果律支配的物理世界的宏伟图像。
同样,爱因斯坦在12岁至16岁的时候即已谙熟解析几何的基本思想,以及无穷级数、微分和积分的概念。并且确信全部物理学都是以牛顿运动定律以及必需的质量和力为基础的,一切都可以用演绎法通过数学方法发展出来。
普朗克在对热辐射的研究中,为了推导该辐射公式,也是在数学上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程诺在电报中直接坦言,可以在他原本的基础上,进一步改进,让六十耳顺的他十分激动。
“真是难以想象啊,真是一个神秘的东方青年呐。”握着电报,普朗克喃喃自语。
一旁的学生劳厄出着主意:“老师,您最近不是正在研究不对称陀螺问题,用来解决分子旋转光谱的光学难题吗,中间刚好有一些数学问题,若是cheng来了,您可以跟他互相探讨一下。”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可惜稍微琢磨片刻,普朗克眼中的光又重新熄灭了:“若是以前还行,可现在我现在声名狼藉,就算是cheng能过来,我哪有什么资格和颜面去面对国际学术同行?”
或许是屋子里太压抑,也或许是自己太闷,普朗克主动把窗户打开,看着并不明朗的天空说道:“在各民族互相厮杀之外的地方,我多么希望有精神世界和道德世界的存在呐。”
劳厄安慰道:“老师,其实这也不怪您,您事先并不了解宣言的政治背景和内容。”
普朗克摆摆手:“你不用再说了,不事先了解,这不也是一种错误吗?”
所谓宣言,便是一个德国宣扬自己发动战争正确的宣言,普朗克被人蛊惑着签下了这份宣言。
但正因为这份宣言,普朗克遭到了国内外大批自然科学领域同行的批评。
后来普朗克对此深表遗憾,想竭力消除由于自己的签名这一过失在国际科学界所产生的不良影响。
所以在看到程诺的访问函时,除了第一反应是高兴外,其他的都是对于自身的沮丧和自责。
游轮甲板上,程诺接到普朗克委婉的拒绝后,有些无奈的笑笑。
“怪不得爱因斯坦说,普朗克先生对政治的了解,并不比猫咪对他们的上帝了解的更多。自己为难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接过电报,梁启超看完后却感同身受:“这何尝不是自己无奈的选择呢,政治现实和悲惨结局总是同他所欲言的和所愿望的相反。”
程诺刚想拿一块面包片填补肚子,可还没到嘴边,就被尾随在游轮后面的海鸥给抓住机会,一下子就给抓走了,引得众人大笑时,程诺自己有些无奈:
“早些年普朗克公开认为科学研究面临着双重任务,即完全把握感觉世界和完全认识实在世界,在我们看来这不仅是永远完成不了的目标,而且还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梁启超重新递过来一个面包片,防贼一样防着海鸥:“你的意思是普朗克入了相,脱离现实情况?”
“这是任公现实说的,我可没说哦。”程诺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接过面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可惜面包实在是太干,差点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其实……物理跟数学一样,我们……嗝~”
还是梁启超心细,赶紧递上一杯水:“不用急,没人跟伱抢……额,也不是,天上这鸟给你抢,但也不用这样。”
“呜,真是好多了,谢谢任公。”一口水下去,程诺顿时觉得舒畅多了,随即侃侃而谈:“物理世界图像的结构不断地取得完善,就是意味着渐渐远离感觉世界,变成越来越抽象的公式。
配上普朗克的三个世纪理论,感觉世界、实在世界和物理科学世界,乍一看觉得很陌生,但实际上跟我们古代美学史上一句名言很像,那句话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
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
一席话说完,梁启超都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程诺一番,啧啧称奇:“看样子,你对哲学问题也很研究啊。”
程诺笑道:“生有所息,生无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