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的好像盯上了向东的酒量,给向东安排的那些客户都是需要向东喝酒的。常言说得好,酒多误事,向东害怕他喝多了弄出点啥事,那就不好收拾了。
白天在工地干活,秀秀是知道的,晚上在酒吧上班,他一直瞒着秀秀。如果他喝醉酒弄出个啥事来,怎么向秀秀交代。
向东最初来这里,就是想干一点出卖苦力的活,给客户端个酒水、拆个酒瓶盖子、陪客户聊个天、唱个歌、打扫一下客户留下来的垃圾,这样的差事,四个小时一百元,他觉得值,当初王工头带他来到这家酒吧时,当他问到他来这里需要干那些活时,酒吧经理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可自从来到这里第一次酒醉后,这样的苦力活就轮不到他干了,领班的对他说:大哥,你也三十四岁的人了,要年龄,你过时了,要脸蛋,你也就是农村人的黑脸蛋,就像从黑炭窑里面刚钻出来的一样,一看你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巴佬,你说那些女人会花钱看上你呢?
他被领班问的愣住了,他就是来出卖力气的,不是来让那些女的看上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那些女的看上他。
领班的接着说,来这里的人花钱消费,要么图个开心,要么图个放松,你一个大老粗,能和她们聊得来吗?你能唱歌吗?我想你一定不能!估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要么是猪牛羊要么就是水泥钢筋混凝土,你说她们那些人会和你聊这些吗?你的话题一出口,估计客户就烦了。
向东苦笑了一下,说,我能唱道情皮影戏,还能拉二胡、四弦、还能吹笛子和唢呐。
领班面无表情,说:就你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吼那些山里的小调了,我劝你还是发挥你的特长,好好喝酒,要么你喝,要么你想办法让客户多喝。
向东无奈,只能答应去喝酒。
一天,向东被领班安排到一个桌子旁边,他要服务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十个人,七个男的三个女的。
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男的穿着时髦,女的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妖艳,起初他们有说有笑,一边喝酒一边说话,他干的活就是给他们端酒拆酒瓶盖子,然后看谁的茶杯子缺水了,就拿起茶壶把杯子填满。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开始玩骰子,一个红衣服女的输了不想喝酒,就喊他代替她去喝。他说,对不起,我这几天胃疼,不能喝酒。
一个脸上有痘痘的男生说,你妈的,不能喝酒,跑到这里混什么?你以为这里是工地,是要你来玩命的地方吗?
他陪着笑说,要不我给你们说个段子,你们听听,顺便活跃一下气氛。这酒,我就不喝了。
你他妈的能说段子,看你那脸蛋,就知道你是从农村来的,你的嘴里能说出个啥呢?痘痘男讥笑着他。
坐在红衣服女身边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衣服,面善,对痘痘男说,老鹰,你就不要那样说大叔了,他来这里上班,肯定有自己的不得已,你就让这位大叔给咱们说说段子,也许大叔说的段子很好听的。
白衣服女生话落,痘痘男不再发横,他很感激白衣服女,用目光送了一个感谢,接着便带着笑说了一个段子:
树上落了两个鸟儿,一公一母,脚脚踏在花稍稍上,花没叫,鸟没走。
公鸟说:城里的天大,地大,他妈的就是没有我们落脚的地方,毛娃娃也欺负咱。
母鸟说:那咱就挪到这里来,这里的林子好。
公鸟说:这里就巴掌大,我还是把你抱上好。
母鸟说:哈怂!
向东说到这里不说了,众人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白衣服女脸上有了一点笑,说,大叔,你就接着往下说,我们都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