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人来的很快,不过三天就到了,先是在李知遇家歇了一夜,第二天就去了福利院。
李知遇跑去拳馆告诉她时她是有些诧异的,但还是迅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看看,谭菲就跟在她身后,劝也劝不走,还硬是拉上了馆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不太像是去见领养人,倒像是去打架的。
那是一对慈眉善目的夫妻,先生的体态有些圆润,戴着一副半包边的眼镜,笑起时眼睛眯成一条缝来,太太的体态修长笔挺,头发挽成一个低位的髻子固定在脑后,臂弯间垮着一只雅色的小包,瞧着既温柔又书卷气。
见到他们时,叶院长正在办公室内沏茶招待,桌上摆着些打印的表格资料,还有她此次小中考的成绩,怕是把她在学校的老底儿都给翻出来了,见着褚酌夕时先是招了招手唤她过去,随后看着她身后跟着的浩浩荡荡的几个人皆是一愣,“呀,馆主和小菲也来了呀?”叶院长笑了笑,连忙将人招呼进来。
馆主只点点头,拎着瞪圆了眼睛的谭菲坐在一旁。
“小夕呀,介绍一下。”叶院长领过她,随后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这二位是林先生和林太太。”
那位太太事先看向了褚酌夕,随后拉过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拍了拍,眉眼温和,“你就是小夕吧?知遇那丫头没少跟我提起你,说你长的漂亮,成绩也好,我如今看着,她是说的客气了,你说是不是?”林太太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膝头,叶先生连忙点了点脑袋,看着不太善于言辞,想来家中是林太太主事。
褚酌夕只笑,她没什么对付长辈的经验,只能尽量摆出个乖巧伶俐的样子,得空时才去瞪一眼李知遇。
李知遇接过眼神儿,连忙心虚的别开目光,她不把褚酌夕夸的既聪明又漂亮,就她那暴脾气,谁敢养她。
林太太却是看向叶院长的方向,眼里尽是欣慰,“人家呀都劝我领个小些的孩子,可我跟先生都这把年纪了,哪儿还经得起那些小玩意儿折腾呀?我觉得小夕就挺好,又跟知遇那丫头有缘,往后待在一块儿,相互间也有个照顾。”
叶院长只连连点头,看向褚酌夕的目光满是惆怅,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有些孤僻,可又转念一想,谁家遭了那事儿还能没心没肺的,况且学校里的那些传言她也是听过一耳朵的,只觉得心疼的紧,现下能找着个真心待她的人家,她自是欣慰不已。
褚酌夕自是不接叶院长那仿佛盼女成凤的目光,悄然躲开了,只坐在一旁听着几人将她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
谭菲却是被馆主一胳膊架在身前,任她怎么挣扎也没法儿跑出去坏事儿,只好扭头瞪一眼自家外公,又瞪一眼李知遇,总之屋里几个就没哪个没挨过她白眼的。
直到都快将事情给谈拢了,她方才悄悄掐了一把馆主腰上的痒痒肉,一个松懈间就被她给溜了出来,随后三两步跑到林先生和林太太跟前儿,仰着个娇俏的小下巴,“就是你们要领养夕夕?”
褚酌夕一口水噎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实在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小菲!”馆主拧了拧眉,他这个外甥女最是鬼灵精,前两天就在他房里大哭了一场,把前因后果没头没脑的讲了个遍,他理解了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随后从温声温气的讲道理到暴力解决,好不容易把人儿给哄好了,这会儿又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
那林太太和林先生也是一愣,点了点头,又看向叶院长。
“啊…”叶院长回神,这才介绍起馆主和谭菲来,“这位是附近一家拳馆的馆主,姓许,那是他外甥女,叫小菲,小夕这一年多都承蒙许馆主照顾,在他那儿学了一年拳,两个小姑娘关系好的很,这不,听说小夕要走了,哭了好大一场,正舍不得呢!”
“谁…谁哭了!”谭菲瞪眼,随后正了正神色,“我问你,夕夕跟你走了以后,你还会不会让她去学校读书?”
“当然。”林太太笑了笑。
“那…那…”谭菲结巴了一下,“那你还会不会让她继续去打拳?”
林太太与林先生对视一眼,随后相继而笑,“女孩子家学点儿身手是好事儿,你放心,阿姨在淮州的房子附近就有好几家拳馆,到时候让小夕挑,她挑中哪一家就是哪一家,想学就继续学。”
“行…”谭菲顿了顿,似是一时想不起来还得问些什么,气焰都不由蔫儿了蔫儿,“那…那你会做饭吗?”
“会呀!”林太太笑了笑,“不过阿姨跟叔叔有时候会出差,恐怕就得让知遇照顾她了。”
谭菲一顿,继而转向李知遇,“那你会做饭吗?”
李知遇愣了愣,她正看热闹呢,不知怎么这风就吹到她这头了,“会是会……”
“行,她可不会做饭,你可不能饿着她。”
褚酌夕无言,把头扭向一边,谁让她揭她短儿了,还有,什么叫“不能饿着她”,难不成她在馆主家吃饭的时候吃的很多吗?能让谭菲印象深刻到特意过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