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目鹧鸪现如今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处可查。
所以现在组织内部的大小事情大多都由蜘蛛和秃鹫着手负责,只有难以抉择的大事才会劳动鹧鸪。
不过尽管如此,头目接上线,上线接下线,警局抓回来的那些个小喽啰压根儿都见不到人儿,只能说个大概,以至于直到现在,市局的资料库里都未曾拥有几人的照片,就连身形也没有。
而且据说ef内部不允许储存号码,下线之间尚可,高级成员之间联络都只能将对方的号码烂熟于心。
所以要想查到几人的身份信息,恐怕还得耗费一番功夫。
八月即将结束,调查组已然组建一周,只是奇怪的是,自从金鹤龄死后的半个月之内,再没出现第四个死者,风平浪静。
下午六点,贺从云轻轻吻了褚酌夕的额角,示意她可以先回去休息。
褚酌夕独自一人走出市局,天边正映照着艳丽的晚霞,很适合散着步回去。
这一周内,她黏在贺从云身边,竭尽全力的观察着接触到的每一个人,当然,重点大多放在了禁毒队,毕竟对于众目睽睽之下销毁毒品这件事情,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加便利。
自从知道市局内部很有可能存在着ef的成员之后,褚酌夕几乎日日绷紧着神经,看谁都觉得危险,不过好在,事情顺利捅了出去,这还得多谢那个拙劣的模仿犯,三十一尸案重组调查,同时牵扯出了背后的罪魁祸首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就是褚酌夕想要的,只是还不太够。
远处,男人一身冲锋衣,拉链拉到了顶部,头戴黑色鸭舌帽,面上蒙着口罩,双手揣在兜里,始终走在屋檐下的阴影中,目光落在前头不远处正在悠悠散步的女人身上,一寸也不曾离开。
跟了许久,直到女人走进一家便利店,出来之后手上多了一瓶水,又重新上路。
男人眯了眼睛,略微迟疑,却还是跟了上去。
褚酌夕拧紧了手里的瓶盖,百无聊赖的在两手之间滚动着,看看时间,已经六点零八分了,再过几分钟她就要到青径山了,对方居然还不动手,是这人还太多了吗?
褚酌夕这般想着,索性拐进了一旁的公园,晚间公园人也多,不过大都是在外圈儿闲聊遛狗的,里头绿植茂密的地方没什么人去,隐蔽的地方不少,应该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时间过了许久,久到周遭渐渐没了犬吠,褚酌夕看着不远处的灯光泛起了困意,终于,身后袭来一股凉意,下一秒,一张充满着乙醚味道的手帕捂上了她的口鼻。
褚酌夕几乎是本能的反抗,抓上身后男人的双手,随即卸了几分力,男人带着一双皮质的手套,掐着她的下颚,手帕死死的覆盖着她的下半张脸。
须臾,尽管褚酌夕已然有意屏住了呼吸,却依旧不可避免的吸入,不大一会儿便觉得浑身无力,软倒在了男人怀里。
昏迷前,她看向那双隐藏在帽檐下的唯一一双暴露在外的眼睛,心里不禁轻嗤,她猜对了。
直到她再次醒来,褚酌夕不知过了多久,手里的包包早已不翼而飞。
她身处一间破旧的堆满杂物的,像是大型仓库之类的屋子里,透过高处的窗户往外瞧,看不见树木,也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异常黑暗的天空,这说明她已经不在城区的范围之内了。
男人并不在这,仓库里很安静,只亮着一盏瓦数不大的灯泡,稍远些就照不清了。
稀奇的是,男人没有将她五花大绑,只是将她的右手拷在了一旁的钢管上。
褚酌夕扬了扬手,仔细端详起那副限制着她自由的手铐来,有些陈旧,上头布满了磕碰而来的划痕与凹陷,却依旧被擦拭的锃亮。
褚酌夕不禁发笑,她承认她此刻是愉悦的,事情的发展被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这不禁让她这些天始终绷紧的神经都不由松下些许。
兴奋过后,褚酌夕靠在墙边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儿,百无聊赖,男人依旧没有出现,也不知是不是在跟她打持久战,看谁先按捺不住。
如此想着,褚酌夕不由抬头,开始张望起仓库的四周来。
男人并非那种极度自负,在无人看守的情况下,还能任由自己的猎物独处的人,更何况还是在只留了一副破手铐的情况下。
不过现在却意外的具备了所有的条件,那么只能说明她此刻的行动全然掌握在了男人的手中。
他在监视她。
褚酌夕撑起身子,钢管的位置太低,她站不直,只能朝一侧弯着腰,尽力伸长了脖子拓宽视野,半晌,终于在一处覆盖着防水篷布的厚木板后发现了一处微小的红色光线,那是摄像头正在运作的信号灯。
褚酌夕心中不满,却是朝着摄像头笑了笑,松弛又冷漠,她知道对方一定在看着她。
收起笑脸,褚酌夕弯腰捡起一颗石头,搁在手里掂了掂,随即抬手,措不及防的瞄准了摄像头径直砸过去,一颗不够,便又砸了第二颗,直到那粘着摄像头的胶带彻底脱落,褚酌夕方才拍了拍手上的灰,满意坐下。
监视器对面,男人看着手机里女人一连串的动作,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镜头落了地,然后朝下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