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地瞥了一眼此地真正的主人，可汉高却像是中了“石化术”（fleshtostone，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大法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想通了为什么这老家伙在拍下那份记录后会变得如此不满。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这群人的计划，而这位倒霉的“傀儡”则成了这场错误的直接责任人。

语言上的攻击还在继续，此刻的小天女回忆起了一些高中时与路明非斗嘴的技巧，无论对方用什么样的话语进行辱骂或驳斥，收到的只有她重复说出口的三个字。

“白煮蛋！白煮蛋！白煮蛋！”

但这种看似简单的反击却异常有效，“傀儡”先生已经被苏晓樯的战术气得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想要给这位少女一点教训。

只是，一直眯着眼的观众却已对这场表演感到厌倦。轻轻的一句“退下”，就让刚刚挥起的拳头停止在了空中，就像是开到一半的云霄飞车，卡在轨道上，进退不得。

虽然拳头就在眼前，可站在原地的苏晓樯一点都没有胆怯，还有心情向自己男友挤眉弄眼，仿佛在向他炫耀，“看，老娘一个词就让这家伙破防了。”

“你们先出去。”汉高的话就是此地的圣旨，原本围坐在桌前的年轻人纷纷起身向着这位年老的皇帝致意。

等到所有的手下都离开了这间密室，老皇帝又恢复了石像状态，只是那双鹰一般的眼睛依旧盯着小天女。

“我也要出去？”苏晓樯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扭头看向路明非，全然不把老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不用。”大法师的声音同样斩钉截铁，“在这里，我知道了什么，你也会知道什么。”

“听到了吗？老头，在这里我可不听你的！”得到了男友的保障，苏晓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板着脸，登着眼睛与老皇帝对视。

汉高很快便选择了放弃，低下眼睑，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尊重长辈吗？”

“尊重长辈是我们的传统，可你也得有东西让我们尊重。不能只因为你年龄大，我们就一定得让着你。”赢下了对视的苏晓樯选择乘胜追击。

“哼，”与年轻人的对峙似乎让汉高也生出了一股狠劲儿。“解决了几条恶龙，就真把自己当屠龙英雄了？在秘党之中，你们连何为秘密都没有资格知道。”

苏晓樯确实不知道什么秘密，甚至连问题都还没有找到。但她有路明非，自己怼不过这老家伙，自己男友一定可以！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有人会去追寻。如果连问题都被掩盖，那它就将变得毫无意义。”

路明非没有令她失望，一步将苏晓樯挡在身后，又指了指桌上的方盒，微笑着提议，

“我是一个惜时的人，而你的时间似乎也很宝贵，所以还是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吧。”

“本来以为能钓到昂热那头鲨鱼，没想到最后上钩的会是一头幼崽。”汉高也按下了自己心中的闷气，将目光转向了桌面。

“小子，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尼伯龙根’。”

很简单的问题，大法师却没有搭话，将它又还给了汉高。

在他的眼中所谓的“尼伯龙根·死者之国”也不过就是换了个名字的龙巢，即使藏在另一个维度，也只是有点难以寻找而已。

眼看着男友不回话，躲在他身后的苏晓樯又一次跃跃欲试，可被路明非攥着的手却提醒着她，别说话。

老人等了一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这份记录中所记载的就是找到它的方法。原本我们想用它与昂热取得合作，可现在看来，只能让你代为转交了。”

“所以，你要把这本古书送给我们？”小天女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探出身子看向了桌子上她最初的目标。

“转交而已，并不是送给我们。”女友既然已经发话，路明非自然也不能保持沉默。牵着她的手来到桌前，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这份装有历史记录的盒子上。

“冒昧的问上一句，你们又是怎么得到它的？”

路明非微笑着看向椅子上的旧王，在这份盒子的背后，他闻到了阴谋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