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艾伦正在值班,负责搬运明天演习用的物资。
此刻,木轮运输车前,他在很吃力地搬一个杂物箱,但无论他如何使劲,都硬是搬不起来。
这时候,他瞅见三笠搬着三个一模一样、叠在一起的杂物箱走过来,异常轻松的样子。
三笠在木轮车前放下三个杂物箱,然后看到艾伦搬不动,上去想帮忙。
艾伦伸手推开了她:“喂,住手啊。”
“可是…”
“没有可是,快住手,要是让亚伦大哥看到我这副模样,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呢。”
艾伦生气地看着三笠,但三笠却一点都不生气,只因亚伦告诉过她:
人是矛盾的,艾伦对你越是拒绝,说明他越是离不开你。
便在这时,一道带着些许忧愁的中年妇女声音传来:
“那个,让宝…不,让·基尔希斯坦是在这里吗?”
驻地食堂。
正是晚餐时间。
21班成员让、阿尼、阿尔敏坐在一桌,唯有亚伦不知去哪儿了。
让一脸烦闷,心中甚是窝火,面包和汤更是动都没动。
他下午是溜进地下室,去偷牛肉了。
但在去粮仓的路上,却刚巧碰到在找厕所的柯尼。
他就奇了怪了,一楼二楼三楼全都有厕所,柯尼非要跑到地下室来上厕所干什么?!
而且,柯尼见他也在地下室,忽然就变得精明了起来,猜测他是不是准备干什么坏事,于是就大吼大叫引来了正在巡逻的长官。
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点儿他就可以偷到牛肉了,结果硬是被柯尼这混小子给整黄了!
“可恶!”
让气愤地捶了一下桌子,桌面耸然一震,打翻了阿尼面前的碗,里面满满的汤汁洒出来,洒在旁边的纸质手提袋上。
桌上三人寂然。
阿尼一句话不说,从手提袋里拿出那件白色卫衣。
白色卫衣浸满了浓浓的汤汁,就好像有人在画家白净的画布上泼了一盆脏水。
“阿…阿尼,对不起。”
让怒气全无,战战兢兢道,已经准备好迎来阿尼的怒火。
谁料,阿尼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愠怒,十分平静地又把卫衣塞回了手提袋里,就好像这件衣服不是她刚刚新买的一样。
她甚至连一句怪罪让的话都没有,只是问道:
“让,你想好今晚的对策了吗?”
她指的自然是今晚让与萨莎的料理对决。
“还…还没有。”让略一愕然,如实回道。
虽然不知道阿尼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但阿尼在众人印象中,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总是做着令人难以理解的事。
让始终看不明白阿尼,阿尔敏以往能猜到一些端倪,但这次,他也看不懂阿尼的想法。
这世上,估计没有人真正能理解她吧。
三人陷入沉默,气氛又变得沉凝。
“让·基尔希斯坦在这里吗?!”
霍然间,一道高喊声从食堂门口传来,让走过去,只见一名驻扎兵站在那儿。
“是,我就是!”让答道。
那名驻扎兵瞧着他:“你妈妈来看你了。”
“哈?”
这时,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挽着个篮子走了进来。
“让宝…”
中年妇女一看到让,就心切地直奔他而去,左手放在让的胸膛上,关切道:
“让宝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啊,瓦格纳先生家的托马斯都回过家了。”
“让宝?这名字…噗。”
“这大妈谁啊?”
“是让的老妈。”
众人窃窃私语着,这些话都清晰地落入让的耳中。
他要有多难为情有多难为情。
但让的母亲眼里仿佛只有让一个人,她用手来回抚着让的腹部:
“让宝,你好像比以前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是食堂的饭不合你口味吗,真拿你没办法啊,幸好我带了你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