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艾伦洛尔大陆各部族了解和對撒旦了解是两回事啊。
赵洵觉得他對撒旦的了解并没有比六师兄卢光斗多出多少。
所以现在六师兄直接把责任甩过来,让赵洵一時間有些接不住啊。
“那個,六师兄,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来查啊。我这一個人查的话不知道要查到天荒地老呢。”
“呃”
六师兄卢光斗見赵洵想把他也拉进来,一時間有些错愕。
“小师弟你是认真的嗎?”
“當然。人多力量大啊。不僅僅六师兄你,我还要去請求三师兄、大师姐、二师姐、十师兄等一众人等都加入进来。我相信只要我們所有人都在一起努力查询,一定可以查到撒旦的蛛丝馬迹的。到了那時我們或许就能够找出破解之法。到了那時我們也就能够替山长他老人家分忧了啊。”
赵洵知道他只要一提起山长,六师兄卢光斗绝對會松口。
没办法,谁叫山长是對他們最好的人呢。
山长對他們如此之好,若是他們还不能够投桃報李的话無论如何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事实证明赵洵劝人的本领確实是一绝。
在他的轮番劝说下,書院少年团全員,包括大师姐、二师姐在内都同意帮他搜检卷帙浩繁的典籍。
找出撒旦的弱點對于如今的書院来说十分的重要。
只要能够找出撒旦的弱點,就可以针對性的對付它。
撒旦毕竟初来乍到,對于这個世界不说两眼一抹黑,但也肯定不是十分的了解。
这种情况下,适當的针對應該會起到奇效。
赵洵并不是一個喜欢夸大自己贬低别人的人。
但是他確实觉得書院方面占据了优势。
山长不说稳赢撒旦,但至少打個平手應該没什么问题吧?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只要山长能够拖住撒旦,給書院一众弟子創造機會,他們就很有可能找出撒旦的弱點。接下来只要對癥下药,沖着撒旦的弱點勐攻,就一定能够轻而易举的將其拿下。
啧啧啧
赵洵越想心中越是觉得暗爽。
撒旦啊撒旦你错就错在来到了書院的地盘。
这可是连显隆帝这個不做人子的狗皇帝都不敢招惹的書院啊。
你以為自己是世間的主宰。
嗯,在艾伦洛尔大陆你或许是。可是在这里,書院才是话事人。
你想要搞征服推行你那套统治理念,问过書院的意思没有?
書院只要不同意,一切都是白搭。
赵洵越想越是觉得自信,此刻拼命的想要找出撒旦的弱點来。
一時間茶饭不思,一心扑在搜检信息上。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想在短時間内在浩繁如烟海的典籍中搜寻一些特定的信息真的是太难了。
哎,还是太落后了啊。
要是有关鍵词搜索就好了,在大数据庫里那么一检索,就都不是事了。
如今的情况着实是有些令人头皮發麻啊。
从这個角度看在古代做明君確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僅僅要听的进去谏言,还得每天批阅大量的奏疏。
这些奏疏堆积在一起,也是如同小山一般了吧。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没有休假,没有退休。
似乎完全看不到生活的希望,用生無可恋来形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當然,比起明君,昏君就要舒服许多了。
不僅可以纵情声色,不理朝政。还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朝臣們但凡敢犯颜直谏的直接打一顿板子。
若是打了一顿板子还不老实,那就砍了脑袋挂在城门楼上示众。
这當然是一种很野蛮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说很有效。
除了那些少数想要在青史之上留名的人,没有几個想要以死犯谏。
显隆帝應該也是抓住了朝臣們的这個心理,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惮吧?
老实说,一個皇帝能够做到显隆帝这個份上,確实挺稀有的。
但是奈何不了人家显隆帝的脸皮够厚啊。
只要脸皮足够厚,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显隆帝充分证明了这點。
當明君多累了,每天起早贪黑的,还吃力不讨好。
當昏君就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了。
該吃吃,該喝喝,該享受享受。
反正手中有权,又有大把的時間,快活啊,造作啊。
显隆帝就是因為把这個问题想的太明白了,才會这么做吧。
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時間线發展的话恐怕显隆帝確实會过得很舒服,很安逸。
偏偏这条時間线上突然来了一個穿越者。
所以一切都改变了。
赵洵的实力就在于他刻意把一盆静止不动的水搅合的天翻地覆。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尤其是當这盆水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的時候。
要想搅动谈何容易啊。
但是赵洵就是一個不信邪的人。
你不去對付我,那很好。我們相安無事。
但你要是主动来找茬,那不好意思。
我可以最大限度的针對你,针對到你發狂的地步。
赵洵也確实是这么做的的,他先是手刃魏王,把魏王的脑袋割下来當球踢。
随后赵洵又返回长安城辞官,生生的打脸显隆帝。
若是換做一般人,早就被千刀万剐死了十次八次了。
可是赵洵他不是一般人啊。
赵洵是一個天選之子。
不僅背景够硬,而且靠山够多。
什么青莲道长啊,什么竹林剑仙啊。
當然最重要的还是山长。
山长是这個世界的至尊强者,山长一声吼,大地抖三抖。
这可绝不是什么段子,而是真实無比的事情。
山长一出手,显隆帝瞬間吓得两腿發軟,吓尿裤子了。
本来显隆帝还想要难為赵洵,想要取赵洵性命,可瞬間山长叫局势逆轉。
显隆帝连保住自己小命都难,还何谈难為赵洵?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確实很爽,叫一国之君撅着屁股跪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赵洵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接下来事情會怎么發展,他也不知晓。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师弟,你看这里!”
勐然間,三师兄龙清泉似乎發现了什么,惊喜無比的说道。
嗯?
赵洵顺着三师兄龙清泉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条不太起眼的信息。
“撒旦之母是真善女神”
这条信息很简短,但是信息量是無比巨大的。
看到之后赵洵直是被震惊到無以復加。
好家伙,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恰恰印证了之前六师兄卢光斗的猜测。
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数。
这或许就是命吧。
撒旦还真的是個双面人呢。
既然撒旦之母是真善女神,那他體内確实有可能残存着善念。
这善念是不可能彻底被消散掉的。只可能暂且被封印,而且只可能暂且被封印一小段時間。
每过一段時間,这段被封印的记忆很可能就會冒头。
或者说當想起某些特定的东西的時候这些记忆也會被勾起。
赵洵越想越兴奋,他觉得書院的機會来了。
“三师兄,这条信息很关鍵,先給你记上一大功。接下来我們就顺着这条线索来找,應該很轻松不过了。”
呃
三师兄本以為小师弟赵洵會立即給他奖励,可谁知小师弟只是画了一個大饼。
记上一大功那你倒是奖赏啊。
便是一块提拉米苏蛋糕,或者黑森林蛋糕,再不济一杯杨枝甘露也行啊。
龙清泉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小师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個份上,龙清泉總归不好再敷衍。
不然他好不容易才刚刚立起来的人设一瞬間就要轰然倒塌了。
“好”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龙清泉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小师弟,我們一定會尽全力追查的。”
“嗯,三师兄,我看好你幼。”
寿宴結束之后,山长独自一人返回了竹楼。
他想静静。
一個人独自享受一段屬于自己的時光,那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
尤其是在自己生日这一天。
山长已经不记得自己过了多少生日了。
他不會刻意的去记生日也不會刻意的去办寿辰。
一直以来都是他弟子們在操办。
山长需要做就是出席而已。
现在看看这样也挺好。
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啊要做就是平平静静的过完这個生日。
生日意味着什么?除了意味着又长了一岁以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至少在山长看来是如此的的。
所以他并不會刻意的去过生日,因為他觉得没有意义。
但他的徒弟們想要給他过生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山长觉得这也挺好。
至少如此一来他不必再担心又年长一岁的现实。
年纪越来越大,山长思考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生老病死,这是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事情。
也许一开始的時候每個人都想过长生不老,但意识到这件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之后便也放弃了。
山长當然也经歷过这個阶段。
在他刚刚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山长無比的希望他能够长生甚至是永生。
永生意味着他能够永远占据天下第一的位置。
永生意味着他可以永远做这個當世儒圣。
永生意味着他可以永远被天下人记住。
而人死如灯灭。
一旦人死了,他之前所創造的一切歷史也就随之作古了。
没有人想要去了解一個死去人的过往。
哪怕这個人生前再伟大,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個時間段山长十分怕死,他害怕失去已经获得的一切,害怕失去许多东西。
所以山长广搜天下典籍,希望从中找出长生或者永生的办法。
但是他并没有找到。
永生就像是一個未解之谜,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尽管山长為此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仍然是無济于事。
直到山长长出了第一根白头發的時候他顿悟了。
為何要把有限的精力浪費在这上面呢?
為何要把自己绑死在永生这颗大树上呢?
难道说他無法永生就活的不够精彩了?
还是说他無法永生,别人就不知道歷史上有他这個人了?
连那些王侯將相都能够青史留名,凭什么他不可以?
山长一時間只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此刻生出白發的山长顿悟了。
他不再去寻找什么长生永生之法,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活好每一天上。
當然,他从天下各地搜寻而来的典籍也没有浪費。
山长在書院之中建造了一座藏書阁,所有他搜寻来的典籍都存在了藏書阁之中。
既然無法以肉體的形式永生,那就以文字的形式永生下去吧。
作為當世儒圣,山长拥有無数信众。
严格意义上来说天下儒生都是他的信众。
所以山长可以很好的去实现他想要实现的一切事情只他愿意。
山长在不可避免的一天一天的衰老下去,他的白發在一點點的生长出来,但是在山长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因為是人都會变老,是人都會死去。
此刻的他已经顿悟,开始不再纠結这些事情。
他只想要最终給这個世界留下一些东西,留下一些值得子孙后代們珍藏的东西。
所以他开始广收徒弟。
他希望能够將自己對于人生,對于世界的理解传授給弟子,再通过弟子一代代的传递下去。
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永生嗎?
人為什么一定要纠結肉體的永生呢?
大彻大悟之后的山长彻底释然了。
人活一世,總归是要有屬于自己的念想的。
山长觉得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念想,有了自己的坚守。
所以他活的很快乐。
當然了,山长也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能够與他真正心意相通的人。
这或许就是人們口中的知己吧。
知己并不一定要年龄相彷。
知己也不用要求男女身份。
知己只需要有着完全相同的理念,这便足够了。
結果这個人终于让山长等到了。
这個人就是赵洵。
在遇到赵洵之前,山长从未想过一個如此年轻的人會有如此强大的天赋。
在遇到赵洵之前,山长没有想过,一個人身體内可以同時容纳文、武、道三种力量。
在遇到赵洵以前,山长没有想过许多的事情,许多的可能。
但是赵洵让他看到了这许多的可能。
山长發现原来人生还可以这样过,人还可以这么活。
一瞬間山长了悟了。
山长就此决定赵洵就是他所收的最后一個入室弟子,是他的关门弟子。
赵洵虽然年纪比他小的多,赵洵虽然是他的关门弟子,但是山长认為赵洵就是他的知己。
山长總是會跟赵洵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闲聊之际,不设定任何的话题,不规定任何的边界。
师徒二人想到哪里就聊到哪里,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可谓是开怀畅聊,無比舒畅。
山长第一次感到生活的多姿多彩,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快感。
这种感觉是赵洵带給他的。
除了精神上的释然和享受,赵洵带給山长的还有口腹之欲。
这小子,真的是很會做菜啊。
有的時候山长甚至在想,赵洵是不是去做一個厨子要比做修行者更有天赋呢?
當然这個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為山长还想要把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給这個最看好最器重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