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褀决定逐一混进去调查，首先假扮成普通学生混入到工厂当学生工，这家工厂常年亏损，却屹立不倒，在他眼中最有嫌疑。

马家褀就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家工厂是矿石冶炼厂，提纯精瓦石冶炼成精瓦钢锭的工厂。

精瓦钢是法舟外壳常用的钢材，因其坚硬程度，价格低廉而广受欢迎，常用于低端舟型。

但这家工厂并没查到有自家矿源，都是从外部购矿石冶炼，因此受原材料上涨大环境，外部价格竞争激烈，工厂本身没有多大竞争优势，常年处于亏损。

工厂压缩开支，工人工资下降，怨声载道，常有老员工离职，所以工厂常年招聘新手。

马家褀此时就站立在一排新员工中间，聆听组长安排。

“你们是新入职的员工，现在环境不好，很多工厂都在裁员，你们现在有份工作做都已经是福气了，你们应该感谢公司收留你们……”

领班组长喋喋不休地说道，现在离开工时间已超了二十分钟，组长嘴中像有说不完的事。

马爱褀再看其他人，都一脸平静，毫无波澜地听着，像是听着，更像是单纯地站着，谁有工夫一直听他喋喋不休啊？

马家褀也是，有些人就是认为自己一官半职跟他废话，就是对别人而言是施舍，是自己给他们工作的机会，应该懂得感恩。

而他们也只不过仗着自己的职位狐假虎威罢了。

“一会你们，你你你分到a组，你你你分到b组，还有你你……”

听着着组长的分配，马家褀跟着几个同样年纪的年轻人一起来到d组。

添煤组，给冶炼机器添加焦煤，操控机械一勺一勺地往机器内部送煤。

火力冶矿是冶炼矿石的主流方式，但火力冶矿分高低，高端的不单是效率，还是品质，干净程度都更胜一筹。

可惜面前的绝对不是什么高端机器，脏兮兮的环境，生锈的机械，一大堆高耸的煤堆。

混浊的环境排风扇也坏了几个。

这糟糕的环境，让马家褀顿时皱上眉头，边上的哥们倒是看得开，“嗨，兄弟，你别看这环境差，但实在是这里最好的部门了。”

“没人管，领导也不想来这里，可以偷懒摸鱼，这机器加十分钟煤就可以休息二十分钟，没有比这更舒服的部门了。”

这哥们哼着小曲，悠哉游哉地操控着机械挖上一大勺的煤送进机械内部。

闷热，噪声，混浊的空气，看到他们都脱了上衣来操控机械，脸上却没刚才愉悦，全然是麻木，习惯性地操控机械重复刚才地操作。

他们脸上都没有看出一丝表情，看不出笑容，看不见不愉，面部像静止的雕塑。

在这光线不足的环境，只靠高处的几扇小窗投进来一丝阳光，的确没人会关注你的喜怒哀乐。

这里感情不是必需品。

马家褀也学着操控机械，凭着自己的境界，灵力注入，瞬间便运转自如，这机械操控并不复杂，不然那些二三重境都学不熟练的家伙也操控不了。

他们默默地操控着，大量重复的劳动会让人的精神萎靡，神识收缩，默默地人便不再喜欢说话，也不再会动脑子，只是习惯地呆在同一个地方。

再也不想折腾。

旁边的哥们一个不小心，将一大勺煤差点送错了炉口，幸好马家褀及时过去帮他操制局面。

对方抱歉地向马家褀道歉，“昨晚玩游戏玩太晚了，有些困。”

马家褀也不在意，微笑回应。

那哥们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上万元的灵通，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厕所抽几口吧？”

对方叫着马家褀，而其他人也熟练地从机械下来，默默地走向厕所。

待马家褀走到厕所时，里面已蹲满了人，靠在墙边，点起了烟，拿出灵通玩几把皇者荣誉。

那熟悉的哥们叫他过来，马家褀靠近过去，看对方也在玩游戏。

对方递过来一根烟，马家褀也接过来点燃。

对方问道，“你玩不玩皇者荣誉？”

“我不玩游戏。”

对方嘿嘿道，“我玩得也不多，就是有时候玩，那你喜欢玩什么？”

“看新闻。”

对方就笑道，“我也喜欢看新闻，最近北佬又在边境发起炮击，天王山听说准备着手还击，看来边境又不太平了。”

旁边一个立马插嘴道，“北佬就是喜欢欺软怕硬，施人凤将军的军团轻轻松松就可以打败他。”

“也不是这样说，毕竟北佬的装甲……”

两人热热闹闹地争论，却不激烈，反而还喜气洋洋地调侃起来。

而就在此时，领导突然走进厕所，看到里面一群人蹲在这里，领导并没说话，而是瞧上一眼就离开。

众人呆滞而定，相互间各自瞧上一眼，就收拾离开厕所。

旁边的哥们摇头道，“一会组长就过来骂，你信不信？”

回到工位上，哥们摇头道，“领导就是这样，不是我们喜欢摸鱼，而是领导喜欢我们摸鱼，看你闲着就感觉你偷懒，非要你有事没事都站在那，做样子给他们看，还要装出一副很努力的样子。”

“领导就喜欢你积极努力阳光，并且开心地为他赚钱。”马家褀突然道。

对面这哥们立马哈哈大笑。

果然，组长来了就臭骂一顿，然而谁也不把他当回事，待他走后又是一个鸟样。

“你说这家厂，赚得又不多，还天天亏损，怎么就没倒闭呢？”马家褀询问起最终原由

对面哥们则嘲讽道，“骗补贴呗！”

“这种垃圾工厂，污染大，效率低，十几个人组配六个领导，不倒闭除了市政补贴还有什么？”

“就是靠市里面的财政补贴才维持生存，毕竟这厂也有上万人，有不少了人了，大领导们也不想让他们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