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吕观放下了文书,扫视两侧文武,视线最后停在了贾珲身上。
“有人啊,就是不自觉,这么大的事也不曾知会过我。”
贾珲心头一紧,买了一个舞乐班子的胡姬的事被知道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事吧?
堂上又传来了吕观的声音。
“要不是我前几日翻阅文书,还不知道这件事呐!”
吕观狠狠的瞪了贾珲一眼。贾珲心都提起来了。
堂上响起茶杯与桌子的碰撞声,节堂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今天是贾珲的生辰,这段时间辛苦诸位了,趁此机会,大家好好吃一顿,寿星请客。”
吕观说完,忍不住笑了一声。
“贾参将恭喜啊!”
“珲哥儿,今年整十七了吧?恭喜啊!”
刚刚还准备暴起劫持吕观的贾珲腰好像被闪了一下,陷入了迷茫中。本能的回应同僚们的祝福。
我连到哪落草都想好了啊。
“呵呵呵,”吕观也走到了贾珲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也十七了啊,当年跟在我后头吕爷爷长吕爷爷短喊着的小猴崽子,终于也历练成能独自领兵打胜仗的将军了,没丢他贾代善的脸。”
说完,吕观转过头吩咐了一声,“开席开席,这小子有钱的很,好酒管够!”
“好哎!!!”
当晚,都护府灯火通明,交杯换盏,好不热闹,大家都趁此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连日来的辛苦。
这群文武官员具是出身西北四镇,哪怕是文官,在那片厚重的大地上也学会了灌酒,不光是灌别人,自己也会把自己灌醉。
贾珲看这平日里正经人们个顶个的放浪形骸,要不是吕观拦着,说不定早就叫来一群胡姬助兴了。
真好啊。
。。。。。
次日。
都护府属于贾珲的公房内。
酒醉一时舒爽,酒后恨不得把头盖骨掀开,贾珲虚弱的把自己缩在铺着虎皮的椅子里,一口一口的嗦着醒酒汤。
贴身伺候的胡姬月理朵没好气的看这贾珲。
“少爷您才十七岁,怎么能喝这么多酒?每次喝了酒都要难受一早上,说让您少喝您也不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月理朵端着醒酒汤,舀起一勺来,吹了吹热气送到了贾珲的嘴边,没好气的埋怨道。
“厮杀汉怎能不饮酒?”贾珲脱口而出,又嗦了一勺汤,顿了顿,
“再说了,昨日是我生日,我这不是高兴嘛,一高兴就忘了你月理朵姐姐的嘱托,怪我怪我。”贾珲扯了扯嘴角,说起烂话来。
听到贾珲竟叫自己姐姐,月理朵连忙回道:“可不兴少爷叫奴婢姐姐,少爷是国公府的金枝玉叶,又是百战百胜的无敌将军,汉人的大英雄,就连奴婢这条命也是少爷救下来的,奴婢又哪里敢被少爷你叫姐姐的?”
看这月理朵慌乱的样子,贾珲也满意的笑了。
慌乱的月理朵也很可爱啊。
。。。。。
月理朵大贾珲一岁。
月理朵家里是伊犁城的丝绸商人,规模不大。主要是跟在城主的商队后面喝汤。
带着一些伊犁特产去敦煌贩卖,换些中等品质的绸缎,主要客户群是伊犁城里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家,和没什么钱又想买些绸缎穿出去撑门面的部落头人。
月理朵长到十六岁,想去看看中原的繁华,老父亲也打算扩大一下商队规模,准备去往那传说中的长安,以自己女儿的美貌,要是能把女儿嫁给当地一个实权官员做妾那就再好不过了,父女一拍即合就一起上路了。
他们这一路非常顺利,时常劫道的马匪早就被帖木儿人犁了好几遍了,月理朵家的商队也平安地抵达了哈密,进入了汉人的地界。
计划顺利的话,走走停停一个来月就能进入关中了。
但不出意外的还是出意外了。
当时是天圣元年。
商队不出意外的被杀了个干净,货物也被劫掠一空,就在自己要被人轮番把玩的前一刻,一个汉家的少年郎从沙丘后冲了出来,射死了围着自己的几个帖木儿兵,骑在马上把自己从马车上拉起,披上了毯子。
少女的心里第一次住进了一个人。
要是自己身上没有溅上一滩血那这个故事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