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避难所里,几名有内力在身的练家子在轮流帮众人蒸干淋湿的外衣。
慕容追风索性将一身短打马褂扯下,一边帮莫己处理衣物一边聊着:
“其实这洛道附近一直都有一些做’不干净’事情的人,只是最近这几个月尤其多。主要是会有人莫名其妙失踪。”
莫己不解问道:“慕容兄,你们没有报官吗?”
听到这慕容追风竟是咬牙切齿锤了一下腿:
“这些该死的贼子们净是些欺软怕硬的鼠辈,专挑那些看着不富裕又不会武功的人下手。要不是我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又岂能让自家孩儿出门办事,也就没有了这档子事情,唉……”
避难所洞口,只有老莫与村长二人攀谈着。虽说这次村里人不论老幼妇孺都带上了,但村长明显还有些忧心忡忡。
老莫一边砸吧着旱烟一边不时瞥一眼村长忧虑的面容,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
“何村长,您老人家给我交个底,这虫潮能不能挺过去。”
何村长摆了摆手,又指着前方的土沟:
“我担心的不是虫潮的事,你看,前面的土沟是我带村民们挖的,并不宽阔,对于人来说可以一跃而过。但是下了雨后,土沟变河沟,虫子想过来基本都得溺水而来,这第一道防线足以拦下绝大部分不会水的毒虫。
“临近一些我刚才又派人撒了一圈虫类惧怕的雄黄,此为第二道。虫潮突破了第二道后洞口还有随时可以点燃的艾草,不必担心烟熏到人,这个避难所有后门,是通风的。
“艾草过后还有我们这的习武之人和猎户。退一万步讲,后门还有足足三条道足够逃生……”
老莫听着有点吃惊,好家伙,这人怕是墨门子弟,有点东西啊,当个村长屈才了。在地上敲了敲烟斗,不禁询问:“那村长你在担心个什么?”
村长望了望天,摇着头说:“按理说,上个月这些虫子刚折腾过一次,一般至少得再过一两个月才有这个精力闹,这并不符合虫潮的规律。就怕这不是天灾,乃是人祸啊……”
老莫起身拍了拍村长的肩膀,轻松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时不同往日,要是有虫子找到这儿来,我这镇海镖局的这么多趟子手可不是靠吃糠咽菜养出来的!”
这时莫己也拾掇好了身上衣物,走上前来一并远眺着远处被虫潮和烟雨笼罩的村落,不自觉地开口道:“如果天灾行至此处,护卫村民之事亦可算我一个。”
村长看着眼前少年不置可否,毕竟这人也算是“老幼妇孺”之一。
而老莫反而开始跳脚破口大骂:
“滚犊子!你邻家的虎子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爷俩都咽气了镖局咋整?便宜给哪个王xx?”
老莫斜了一眼莫己:“况且你可是个读书人!劳资就是要让你读书!就不让你学武!我知道的,你是这块料子,学武耽误你。你就靠小时候村里学的那几个庄家把式可不大够。”
说着老莫还双手合十摆了个礼佛姿势,继续说道:“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不像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少林寺俗家弟子,看!”
老莫激发内力,一股淡黄色的微光笼罩在全身。配合光秃秃的脑门,不听他讲话还真有点高僧的味道。可惜听这粗鄙之言,更像酒肉和尚。
莫己听了这话转头就走。老莫还在背后问着:“咋?不来了吧?还是劳资讲的有道理吧?”
莫己头也没回,只是回了根中指:“没事,我就是看你变成了光,回去看看能不能找根大骨给它熬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