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村已是半夜,一行人只得匆匆找了家农家借宿。除了老莫守夜外,其余的镖师已经拾掇后草草躺下,还剩下莫己睡不着倚在庭院柱子旁望着天空。
伸出手搓了搓拇指和食指,又嗅了嗅潮湿的空气,莫己呼唤着老莫:
“总镖头,这天气,要下雨了,而且是持续几天的暴雨。”
老莫蹲在一旁,剔着牙缝里坚硬的干粮,叹了口气:
“啧!这路段,下了暴雨可不好走啊!也不知道得耽搁几天。幸好听你小子的前面多赶了点路,不然这趟镖怕是有一半的赏钱都得折在里面。”
一夜平安,就是夏虫们在这潮湿的天气里更加的吵闹。天已经快蒙蒙亮了,莫己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房休息,突然一道惊雷下来,把莫己吓了一个激灵,随后就是急促的敲门声和哗啦的雨声从大门口传来。
老莫把房门打开,发现是个一脸急切的妇道人家。女人虽到中年却是颇有一番姿色,只是脏乱的妆容和一腿的泥泞说明了此人怕是在外已经奔波了一夜。
“大妹子啊!这边已经住……”
老莫的“满了”二子还未道出便被打断:
“二位爷,听说您们是从昨晚才到的这,不知一路上可否看见过我家小子,大概这么高……”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比划。
老莫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不曾看见,若是照您所说,这孩子应该和我家这个差不离,那我心下定是要和我家小子比较一番,自然会有印象。您好好想想,会不会是走的另一条道?”
妇人听到一半便哭出声来:“我可怜的孩儿啊……”
这时不远处一壮实男子从远处跑来,一手搂住妇人:“婉清,你怎么又到处跑,最近这附近不安全……”
转头又向老莫二人作了个揖:“二位镖爷受惊了,这是我家内子,我们夫妇二人多年就这么一个子嗣。孩子已经三天未归家了,内字有些着急,是内子唐突叨扰了,我代她赔个不是。”
莫己挑了挑眉毛,抓住了其中对话内容:
“唐突谈不上,毕竟情有可原,而且我们二人本就在守夜。就是不知道大叔您刚才所说的附近不安全是……”
话未问完,街上又是一阵刺耳的锣声。村里的打更人扯着破锣嗓子喊着:
“乡亲们快跑啊!虫潮来啦!往高处走!”
精壮汉子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转头对二人说道:“二位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还请叫上你们的人,先跟我与内子去避难比较好。”
……
临时的避难地址在后山的山坡上,此时精壮汉子已经和镖局一行人互报了名姓。男子名为慕容追风,妻子名卓婉清,顺道也解释了下“虫潮”由来。
这虫潮原本是没有的,也就这几年才开始出现,而且并没有什么特别固定的规律,只知道暴雨天气容易出现。虫潮一旦出现,必然有大批蛰伏在地下的毒虫从农田里钻出,本着觅食的本能,涌向人口密集的村庄。头几年因为发现的不及时,每逢虫潮都要死不少人。这两年因为安排了特定的人守着附近容易出虫潮的地方,村民们总能提前发现及时避难,损失已经少了很多。这不,镖局一行人不止来得及跑路,顺带着把马匹等也带上了,连莫己的驴子都没落下。
好在这些毒虫闹腾一段时日依旧会回土里深层蛰伏,周围村落也算是生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