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亚当毫不在意地跪在血肉里，任由祂们沾湿自己的衣摆。祂想先把萨斯利尔拼起来，但是每当祂把糜烂的肉块捧在手里的时候，祂们总是绝望地向两边滑去。亚当又叹了口气，祂只好顺从地让祂们拉着自己向下，血液漫上祂的口鼻，于是祂停止了呼吸。在粘腻潮湿的血肉里，观众睁开了祂黄金色的竖瞳，亚当的眼睛和造物主很像，只是少了其中的日轮。

“都过去了。”亚当柔声安抚道，祂平静而淡然地说：“我在这里。”

377

希望阿蒙足够耐心，不要带着米佳摸过来。亚当想。祂望着逐渐成形的萨斯利尔，注视着那些黑红色的肉块重新覆盖上惨白的皮肤，亚当伸出手，继续温柔地触碰着安抚祂。

萨斯利尔反扣住祂的手腕，祂从阴影里面抬起脸，露出扭曲凌乱的五官。萨斯利尔用黑酸酸的眼珠盯着亚当，寒声问：“祂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亚当说：“我尽力帮祂，但是我们的对手很强力。”

萨斯利尔缩回手，祂缓缓地直起身子，亚当尽力地安抚祂，想把祂心里那些滚烫的情绪抚平，祂有些担忧地对萨斯利尔说：“你最好多休息一会，那对你的伤害还是很大的。”

“没关系。”萨斯利尔沙哑地呢喃着：“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你已经很辛苦了。”亚当安抚着，张开手臂想要拥抱祂，但是萨斯利尔伸出的血肉狠狠地砸在了祂被血液浸湿的胸膛上，这使得祂向后飞去，嵌进神殿乳白色的墙壁中，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呢？”萨斯利尔愤怒的吼道。

378

但是祂很快地冷静了下来，惊慌地看着亚当，语气有些变调：“亚当？你没事吧？”

亚当从墙壁上滑落下来，祂轻巧地落在了地上，重新向萨斯利尔走去，脸上带着微笑：“你在担心什么？”祂轻松地说：“我可是童话作家啊。”

“我很抱歉。”萨斯利尔说：“你没受伤真是太好了。”亚当坐在祂的旁边，把那些散落着的血肉塞回祂的嘴里，萨斯利尔把祂们咽下去，然后用手指勾列着亚当展开的衣襟下的胸膛上呈现出的纹路。

亚当沉默着，然后把萨斯利尔搂进怀里。祂还没完全长成成人的样子，少年时期的柔和线条还残留在祂的脸上。萨斯利尔要微微蜷起腰，才能把脸埋进祂的胸膛。

“都是血。”萨斯利尔埋怨道。“全是你的。”亚当笑着说。祂把萨斯利尔抱在怀里，拍着祂的背，让祂听着自己平静而有力的心跳。

“我看你很累了，所以才没有说。”亚当再次解释道。祂其实不擅长说谎，哪怕观众能很好地遮掩自己的情绪，祂也还是不想让萨斯利尔看见祂的眼睛。所以亚当抚摸着祂的后脑，轻笑着对祂说：“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我会帮祂，我可是最好的精神分析师。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一会。”亚当重复着，祂轻柔地安抚祂，使萨斯利尔逐渐归于平静：“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