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了,就没有意义。太低了,西城项目上的商户们就无利可图。既要也要的事情,在政治上是绝不能做的。
观景山上,三兄弟互怼之后,便小声的议论着西城项目往后的计划和打算。
站在山上,看着山下的工地。那些工人就好似是蚁巢中的一只只工蚁,勤劳的忙碌着。
……而在西城项目外。应天城三山街北边的一栋屋子里,上元县的捕班马班头正带着两名捕快,从外面走进来。
马班头的脸色很阴沉。进了屋子,便向四周看了一圈。血腥味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屋外,最先接到报案的两名捕快呕吐声,还不时的传来。屋子里。横梁上正悬着一具轻轻摇摆的尸骸。
正是那无锡宋家嬷嬷!在地上,另有两具尸骸,分别是罗家和齐家的嬷嬷。
除了吊在梁上的宋家嬷嬷,似乎是悬梁自尽。地上的罗家、齐家嬷嬷,皆是小腹扎着刀,侧卧在地上。
血水从伤口处不断的流出,流淌的满地都是。应天城出了命案!死的还是三家在地方上颇有名望的嬷嬷。
而这三人,更是和目下当朝那三位女官,有着密切的关系。将现场的情况询问清楚之后,上元县捕班马班头,心头沉甸甸的。
“是谁报的案?”马班头沉声询问着,目光从屋内三具尸骸挪到了外面。
一名捕快当即说道:“是宋家的婢女跑到街上拦下咱们的人报案的。”
“报案人怎么说?”马班头又问。捕快回道:“那婢女说,今天三家的嬷嬷聚在一起,是商议着家中交代的事情。所以其他人都不便在场,婢女们都在屋后准备着饭菜。当时就听到这屋子里似乎是有些争吵声,然后过了一阵子也没有再吵了。等她们弄好了饭菜过来喊人的时候,却不听动静,只好推开门。然后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些了。”马班头眉头愈发皱紧。
难道是争论因而争斗,然后互殴致死?可是这宋家的嬷嬷却又是为何悬在梁上,另外两家的嬷嬷则是腹部中刀,倒在地上的?
“会不会是这宋家嬷嬷,将另外两人击杀,然后又因为惊恐后果,便自己悬梁自尽了?”捕快在一旁小声的试探推测着。
马班头却是眉头一皱,目光冷冷的看了跟随自己的捕快。都是公门中人,又都是衙门捕班的,还是自己的手下。
马班头自然是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将这桩案子,快快的了结了。
就定一个互殴,意外致人死亡,然后畏罪自尽的结果。马班头再一次环视屋内。
“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密室暗道,若是以互相争论从而发生互殴,进而意外致死,最后畏罪自尽,倒也说得……”马班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目光突然一闪,眉头紧紧皱起。
他有些不确信的走到了屋后一角的窗户前。马班头伸出手,轻轻的按在窗户上,稍稍一用力。
这窗户便被他推开了。随后,马班头又用手指,在窗台上滑过。再看指头。
已经沾上了一层黑黑的污垢。
“马头?”
“马头,要不要这样结案,上报典吏?”捕快在后面小声的询问着。马班头却是脸色阴沉,望着窗外那道山墙:“恐怕……这是桩他杀命案了!”
“他杀!”捕快眉头一挑,心中一惊。这若是他杀命案。那他们捕班,可就要有的忙了。
若是结不了案,上头还会有惩罚措施。就譬如,如今应天城街面管理费用,年底的时候就会和他们无关了。
一个能随手推开的窗户,窗台上不可能会有太多积灰。就算是此前这座宅子没人居住,后来的这三家人住在这里,开窗也必然会清理一下窗台。
都是地方上有头有脸人家出来的人,这些规矩和事情还是会做的。既然这窗台有着厚厚的一层灰,就说明这间屋子三家人来后,也并没有动用,所以才会有积灰。
那窗户也必然是关着的。可现在窗户一推就开,这就说明是有人开了窗户的。
若窗户是死的这三人开的,那他们来的时候,这窗户也该是开着的。现在唯有一种可能。
“杀人者,是从这里逃离现场的!”马班头望着窗外高高的山墙,语气阴沉。
捕快眼角一跳,循着班头的视线看了过去。另一名捕快则是立马压着腰间的佩刀冲出了屋子,绕到屋子后面,窗户外的山墙下。
不多时。那捕快就在墙角找到了一根细长细长的竹竿。
“马头,有根杆子!”马班头脸色阴沉,冷冷道:“看看两头。”捕快不知为何要看,却还是照做。
很快,又有声音传来。
“头儿!杆子这一头全是泥!”马班头当即冷哼一声。现在,已经可以很明确了。
屋里这三人就是被他人杀害的,然后杀手从窗户跳出,继而借助竹竿翻阅山墙逃离此处的。
站在马班头身边的那名捕快,则是小声道:“看方向,山墙那边是三山街,过去就是江宁县的地盘了。”马班头目光凝重。
那杀人者很聪明。案子是在上元县做的,然后就往江宁县逃窜。想来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已经从聚宝门那边逃离应天城了。
马班头转过身,看了一眼现场的三具尸骸,走出屋子。
“将消息传回衙门,再和江宁县捕班知会一声。”
“依我看,衙门里大概会将此事上报知府衙门。”捕快有些紧张:“头儿……不会出什么大事吧。”马班头哼哼了一声:“大事?现在已经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