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持刀压阵的景川侯曹震,双眼冷漠的注视着眼前此刻还静悄悄空无一人的重重宫门。
“贼子必将势众人多,我部结阵不可擅出。”
“羽林卫寸步不让,前缺后补,务必护卫殿下安危。”
“待贼子冲入此地,锦衣卫不必步数,五轮轮番齐射,而后自行射击。”
“不可前出,以殿前台阶为要,步步退之,以待援军到来。”
曹震不断的发号施令,空旷寂静的殿前广场上,不必有传令兵,他的声音便已经是映入众将士耳中。
“遵令!”
一阵齐声呐喊,回应着曹震的军令。
曹震回头看向身后的皇太孙和晋王,见朱允熥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他便回头过,深吸一口气,缓缓竖起手中长刀。
“明军威武!”
轰!
晋王府前传来了一阵轰鸣声。
那高大坚固的王府高墙,终于是在反贼们合力之下轰然倒塌。
也正是这个时候,王宫正殿前的众将士纷纷挺起胸膛。
“大明威武!”
倒塌的王府高墙下,掀起的浓烟之中,无数的反贼从王府外冲了进来。
杀声震天。
一处处的宫殿屋舍便点燃,陷入火海之中。
冲入晋王府的反贼,彻底将心中那最后一丝保留跨过。
皇家在过往对于这些人的威压,随着那道高墙的倒塌,也同时倒下。
“准备迎敌!”
曹震在怒吼着。
而在离着晋王府不远处的陋巷之中。
微弱的灯火下,坐在屋门后的秋娘忽的啊了一声。
只见一名名身着甲胃,手持刀盾,亦或是枪弩的官兵,一个个的从自家的地窖里爬了出来。
两名守在此处的锦衣卫官兵立马上前,走出屋子,再与最前面走出地窖的官兵核对之后,这才重新走到了屋门前。
“夫人放心,都是朝廷的兵马,他们不会再次逗留。”
秋娘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不安。
她知道自家地窖里的样子,也想过很多种可能。
她原本以为,那是二郎带着自己逃离太原城回真正的家的用途,可又哪里知道竟然是让这些朝廷官兵进了的意思。
望着一名名官兵警惕着从地窖里走出,又走出院门。
秋娘的眼神不由开始变得担忧起来。
晋王府那边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好一阵了,这些人定然也是去那边的。
可是二郎今晚也在那边啊。
女人忧愁的心神不安。
而带着亲兵杵在院中风月里的行营将领,则开始不断的催促着下令。
“第一千户所,直奔李府大院,不可放过一人,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第二千户所依照名录,分赴城中各处反贼家中,不放一人,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第三、第四千户所,奔赴山西道三司衙门,往城中诸军大营而去,镇压山西道守备卫所。”
“余下将士,速速赶赴晋王府外,背后袭杀反贼,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一个个格杀勿论,惊的本就忧心忡忡的秋娘愈发紧张起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
那几名行营将领,已经是走到了屋门前。
几人冲着秋娘抱了抱拳。
“惊扰夫人,还请夫人见谅。今夜城中大乱,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待本部兵马尽数自地道中出来,便要奔赴各处剿灭反贼。
夫人此处有锦衣卫同袍兄弟在此,自不必担心。”
秋娘有些愣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是她还是缓缓站了起来,冲着屋门外的将领们福身还礼,细语道:“将军们定要小心,仔细注意安全。”
官兵们的动作很快。
虽然人数近万,可一旦行动起来,却是速度飞快。
不大的功夫,地窖里出来的人已经是越来越稀少。
几名将领点了点头:“我等就此别过。”
言毕,众将领转身出了小院,奔赴各处统御兵马。
太原城的战况彻底变得激烈起来。
晋王府内。
无数的反贼已经是冲到了王宫大殿前。
反贼们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进来。
“放!”
统领协调手持长火铳的锦衣卫副镇抚,不断的高声嘶吼,下达的军令。
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一刻,人命成了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军阵前的反贼,如同是稻草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反贼实在是太多了。
以至于锦衣卫官兵不需要瞄准。
只要枪口压平,扣动扳机。
弹药就会自己射进反贼的体内。
随着越来越多的反贼涌进来,以无数条人命冲击军阵,双方距离越来越近,高仰止脸上便愈发凝重紧张起来。
他不由的转头看向了朱允炆那处小院。
地道输送大军还是太慢了一些,若是走镇远门进城才是最快。
可没有山西道都司的印信,此等深夜断无可能叫开城门。
便是有太孙的行文,谁又敢保证镇守太原城门的守备卫所将领,不是被反贼给收买了的。
朱允熥目光幽幽,穿过眼前火铳发出的硝烟,看向那些不顾一切都要冲到自己跟前的反贼,脸色同样凝重无比。
今夜太原城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会被忠实的记录在史书之上。
因为这是大明朝第一次有反贼叛乱发生,冲击帝国藩王王府的事件。
他回头看向由官兵把守的晋王府王宫大殿。
“等援军过来合击反贼,须得快马赶往城中卫所大营。”
所幸今夜将柳良那帮人给扣了下来,若不然让这些人在外头调动城中兵马,指不定局势又会如何。
朱棡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刀,握在手上。
“等王府三护卫进城,老子要将这帮人的脑袋全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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