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感觉这老头奇奇怪怪的,摸着头想不个所以然来。回头看那些羊群,有白羊有黑羊,散落在大树的周围,有的在吃草,有的在玩耍,有的卧在地上晒太阳。周仓这才注意到,大树孤零零地生长在那里,周围一棵其它的树都没有,别说树了,连长的高点的草都没有。而这大树极大,像一张大伞张开,又像一个屋檐遮蔽着风雨。
周仓回过头,见那白胡子老头已经走向两间茅草屋,茅草屋也是孤零零的,周围一个邻居都没有。
天下还有这样的地方吗?周仓感到莫名其妙。
走到屋前时,白胡子老头已经走进茅草屋,周仓看到屋前水缸里有满满一缸水,不禁感到口干口渴,于是扬声问道:“老人家,这水缸里的水我喝一口。”
“呵呵,好!”
周仓俯身趴在水缸里,大口大口喝起缸里的水来。
一口气喝了个肚子浑圆,周仓心满意足,抚摸着肚皮,只觉困意抑制不住。
周仓打了个哈欠,走进茅草屋里,说道:“不行了,我困的不行了,先借个地睡一会。”
“你睡那里。”
周仓看到一个土炕,上面铺着茅草,直接躺了上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周仓被一阵光亮照的醒了过来。坐起来,见白胡子老头背对着坐在烛光中,周仓揉揉眼,说道:“不好意思,睡过头了。现在几点了?”
白胡子老头坐着不动,周仓下了炕走过去,见老头盘腿坐在茅草上,面前的木桌上摆着几张羊皮卷。
周仓狐疑地问:“老人家,这么晚不睡,还用功学习呢?我得向你学习,要是我也像你这般用功,什么大学考不上?”
“是吗?那你看看,看看得懂吗?”老头说着,站了起来,腾出位置,伸手示意周仓坐着。
开玩笑,这周仓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我天佑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学本科生,这字多多少少还是能认得一些的。
“我试试!”周仓学着老头盘腿坐下去,拿起一张羊皮卷看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周仓看到这里,微微一笑,心说:“不就是逍遥游吗?我高中就学过。”
再往下看去。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
后面竟然是自己没读过的内容,周仓心里微微一惊:“莫非在流传的过程中,文章的排版布局有了变更?跟我高中学的课文不一样啊!”
周仓脸色一正,细细读了起来。
确实大不一样,不似文绉绉的课文,反倒像是修炼的法门。更巧的是,不论上面的文字多么生涩古朴,周仓都能心领神会。
妈呀!原来学习这么快乐!不,应该是能学会这么快乐。曾经的厌学少年,变得求知若渴。周仓看完一张羊皮卷,又情不自禁地拿起另外一张,一张一张读下去。
直到周仓伸手再摸时,什么东西都没摸到,周仓把手里的羊皮卷放到一边,看向木桌,想确认一下还有没有了,却只看到一块平整石头,上面刻着四个字“太平要术”。
周仓打了个冷颤,向四周望去,只见寒霜似雪,山谷清冷,哪有烛光?哪有茅屋?
周仓大惊,忙站起来,叫道:“老人家!”
肩上头顶的寒霜抖落,不知周仓在这霜寒之中坐了多久!再寻那白胡子老头,漫山遍野,除了白霜,哪有人在?
周仓把周围转了一遍,全是白霜覆盖,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周仓身心都发冷,心想:“什么情况?那白胡子老头是谁?那个地方是哪里?还有那个茅草屋。我周仓不是应该在看羊皮卷吗?不对,我是天佑,不应该在人行天桥上吗?不对,不对,我是谁?是周仓还是天佑?”
心中产生这样的自我怀疑,周仓笑了起来,这不就是庄周梦蝶吗?刚看过的,转眼就糊涂了。
笑了一会,周仓又黑起了脸,如果那白胡子老头是梦,那这里该不会也是梦吧?
在白胡子老头的梦里他是周仓,那在这里他是谁?他急切地想找到能证明自己是谁的办法。但是,这山野不知道他是谁,也不会说话。这石头不知道他是谁,也不会说话。连他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脸,分不清他是谁。
周仓在这山野中急速地跑了起来,他要找到一条小河、一条小溪,对着水面照照自己的面容。
忽然,周仓又停了下来,欣喜地解开裤子,只想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