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出一下名儿,让世人知道我夸父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夸父想起老婆对他的轻视,儿子对他的漫不在乎,更加感到这种追求的迫切。
“你打算怎么做呢?”
老村长面容冷淡地问。
“我想和太阳赛跑,追上它,看看它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夸父说出心事,激动得脸色更加红润了。
“和太阳赛跑?”
老村长发楞:“你还要追上它?你不想抱着它亲两口吗?”
“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做过。”
夸父搓弄着粗糙的大手。
这次,他不是拘谨,而是超级的兴奋:“我做了,一定会出名儿的。你也知道,我是善跑的。”
“你善跑么?我可不知道。你能跑多远呢?”
老村长怀疑地看着夸父。
“我也不知道。”
夸父搓了搓自己健硕的大腿。
原来,村长并不晓得他善跑啊。
“不过,我一定能追上太阳的。我决定去这么做了”。
夸父下定了决心。
“有些事,做不做都是一样的。”
老村长说:“更何况,你的老婆会让你去追太阳吗?”
“只要村长支持我。”
夸父的目光是恳切的:“我的心里有了底,也好对她说。”
“我支持你吧。”
老村长觉得有必要让他撞一下南墙:“你再回去好好想一想。听说太阳所落之处在大地的西极,相距这里可不知有多远呢。”
夸父离开后。
老村长觉得很累。
他从屋里走到院子里,看那株桃树时都会觉得气喘无力。
现在,居然有人要和太阳赛跑,并且还要追上它。
真是什么狂妄自大的人都有啊。
老婆那么用力地搓洗脏衣服,一定是又生气了。
两个儿子还泡在池塘里打水仗,满脸是顽皮快乐的样子。
夸父走进家门,仔细地关严院门。
便是他总忘记带门而多次遭受老婆的叱骂。
“你去村长家干嘛啦?”
老婆冷着脸,连眼皮也没拾
一下。
“闷得慌,去坐一会儿。”
夸父声音低低地回答。
“闷得慌啊?”
老婆突然杏眼圆挣如桃:“玉米地里的杂草都快封垄了,你也不张罗去拔一拔。老大小二的屁
股都青了,你也不问一问。我娘家大豆田里的青虫成堆了,你以为我爹还捉得动吗?家里洗衣的水都要我去拎,那碗鸡蛋酱都臭了,你知不知道?”
“我头痛得不行,过一会儿再去干活。”
夸父躲进屋子里。
外面,老婆的搓衣声更重了。
“怎么跟她说呢?”
夸父思索着。
说是肯定不好说的,写个留言下来么?
夸父极讨厌盘古女娲留来下的那种弯弯扭扭的文字。
伏羲的八卦体又繁复,仓颉的鬼哭体更深奥。
更何况,三种文字混淆着给大众用,夸父一向也不识得几个。
“老大,小二!”
外面,老婆忽然叫喊:“你们别玩啦!去张伯伯家给你爸要几付头痛药,再给妈要几付去火安神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