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此同时……
围炉旁,纳兰镇江却是开门见山的问起:“姜承,你看眼下,我们纳兰家该如何行事!?”
“你呢?”我也不想卖关子,所以率先反问:“六房这边,有没有商议出什么结果!”
“我们也拿不定注意!”
纳兰镇江愁容一叹:“坦白说,血魔的邪性,我们六房也算片面的了解过,从昨天救下的道门弟子中,也听闻了那一战的凶险。”
“如果真的是正面交手,六房加上四房,两房势力,都未必能对付血魔,”纳兰镇江已经没了以往的自信,反而话锋一沉:“保不齐,还得折戟沉沙,落个铩羽而归!”
“那和南茅联手啊!”纳兰闯激动的插了一句,唯恐六房会提议放弃救人。
毕竟,作为世家子弟,对于这种事,纳兰闯也有耳闻。
他唯恐自己的亲姐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落在血魔的手里。
“和南茅联手,也是徒劳,”
纳兰镇江看出:“几次挫败,龙虎山的弟子,已经士气低迷,而且归根结底,是疏于对付血魔的手段,想要在牺牲中总结出血魔的破绽,那得是踏着尸山人墙,走出的血路,纳兰家有多人,甘愿当踏脚石!?”
“这,”纳兰闯捏紧了拳头。
对于旁人,他可能会有顶撞的冒失言辞。
可纳兰镇江,他是打心眼里敬畏的,一时间,纳兰闯收敛了脾气。
他相信,纳兰镇江也是偏袒纳兰文静的。
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会丢弃自己的女儿。
“如果纳兰家真的权衡利弊,要见死不救的话,”
纳兰闯直言不讳:“那我就得擅自行动,投入龙虎山的阵营。”
“随你,”纳兰镇江可不惯着。
“而且,”他浊气一叹:“坦白说,我和你,想的一样!”
“你,”纳兰闯瞬间就愣住了。
原本还想借此威胁一番,哪曾想,自己莽撞的想法,却和纳兰镇江如出一辙。
无奈,纳兰闯只能把希望的目光,寄托在我身上:“姜承,还是你来说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愕然发呆:“不得不说,你们这个办法,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姜承,”纳兰闯对我可没有收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你能不能好好想想!”
“不,我是认真的,”
我想了想:“只是当下,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
但我听出来了,南茅龙虎山那边,道门弟子士气低迷。
想来,刚才列队,也是在洗脑,整合士气。
靠他们对付血魔,是成不了事的……
至于纳兰家,人心分歧较大,士气层面恐怕也不遑多让。
别看六房将纳兰文静视为团宠。
只怕下面年轻一辈的人当中,也有贪生怕死之徒。
更何况,眼下几个老头,刚才言之凿凿中,也颇显退意。
只是拉不下这个脸,去将话挑明罢了,毕竟,纳兰镇江实际上,才是六房暗地里的话事人。
大家才不好剥了纳兰镇江的颜面。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纳兰镇江看出了我的顾虑:“无论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我们六房,不,我们纳兰家,都会竭尽全力的配合你!”
“不必那么麻烦,”我当下已经有了计较:“这事说来可不厚道,若是站在纳兰家的角度,恐怕免不了要借南茅的力量!”
因为,当中不乏利用南茅之势,所以这话,也不便言明。
我将话锋一转,问起纳兰镇江:“南茅那边,有什么动向?”
“南茅掌教已经到了,”
纳兰镇江没有半点隐瞒:“早前,我和南茅掌教商榷过布阵转防的问题,他也曾几度相邀,让我们放下南茅北马的芥蒂,同仇敌忾,共同对付血魔。”
“但我几度拒绝了,”纳兰镇江随即说起:“不过那时候,我也听南茅掌教,对旁人部署,安排了带来的五百多名道门弟子,鸡鸣破晓,接管四象阵后,便趁势上山!”
“鸡鸣破晓就上山?”我颇显质疑:“那么仓促?”
“毕竟是吃一堑长一智,”在纳兰镇江看来:“龙虎山,也是总结了昨天失败的经验,发现了时间上的决策失误……所以,今天才会格外看重鸡鸣破晓,白昼交替的这个时间点!”
“那么一来,”
我窃喜的露出一笑:“反而是冥冥之中,帮了我的大忙!”
纳兰镇江猛的意识道:“你想到办法了!?”
“充其量,只能说试一试的办法,”
我并没有言明,而是转身对纳兰四爷说起:“爷爷,你现在就安排四房的人,朝山下搜寻,要做到大张旗鼓,去惊动南茅中人,让他们都知道,纳兰家已经下山,去遍寻纳兰馨!”
“好,”
纳兰四爷应声一怔:“可让人都下山,我们……我们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集结人手吗?”
“是啊姜承,”纳兰闯单纯的以为:“你难道真不管我姐了吗?”
“别多问,”尽管纳兰镇江也不明白,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上门药。
可他明白,当下帐篷里,人多眼杂,耳目众多。
尤其在场还有四房年轻一辈……
这让素来谨慎的纳兰镇江,都不由得警惕:“如果你们拿不定注意,没有好的办法,还不如,按姜承说的去办!”
“这,”纳兰馨的父亲,也远远的颇显质疑。
偌大四房之中,他其实是最着急的。
毕竟,纳兰馨和纳兰正德,都是他的亲生儿女。
“我相信姜承,”纳兰六爷突兀的开口:“四哥,就按姜承说的部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