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何时才能回乡啊。”
南平王呆坐在废墟之中,身边一名美妇娇弱的趴在他的腿上满脸哀愁。
这是界口大败后的一个月后,城外联军兵临城下,整座孤城岌岌可危。
此时此刻,他想起了那个已经战死的人,一个曾经他嫉妒到面目全非的男人,如今却是无比的怀念。
世人都说南平表面由他统治,但实际上却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统率着一兵一卒,而他不过是个无能王公。
可在界口一役,原先占据主动的南平军在余天正的带领下先是阵斩上将赢武,然后击溃继任的王旻眼看就要胜利,就连王旻也被困于山中被一把火烧到毫无痕迹,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一切功亏一篑。
这一仗的起因源自南平与漠北勾结的败露,导致南平军队入驻君临的合法性遭到质疑。而余天正也第一时间撤出了殇州这片是非之地,但此时在界口一家独大的齐国终于找到了问鼎中原的机会朝南平不宣而战。
可单单一个齐国对于在南平发展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余家来说算不上大挑战,如今天下虽说诸侯并起可除了他能称得上大国的也无法齐陈两国。
于是南平向位于南方的宛州自称东南王的虞守静示好,而东南王也恰好对位于自己北边阻碍了自己发展版图的陈国早有出兵的想法,于是两国一拍即合,我帮你做成东南王,你帮我问鼎中原。
可似乎是蓄意已久又像是突然加入,离公爵的圣武骑兵团顷刻间击碎了东南王大军的防线绝尘而去,随后突然出现在这片战场上,那黑甲红旗宛若荡尽世间的恶魔横扫了整个界口平原。
正当余天正调集兵力防守时,离公带着他最精锐的铁骑从北而来。那是来自他们夏朝精锐中的精锐。可如今成为了一把刺向自己的尖刀。
同门师兄弟的君子决战在冰冷的铁蹄下变得脆弱不堪,离公手中的长剑亲自斩下了南平的帅旗以及。。。余天正的人头。
一代枭雄就此落幕,但每个人都猜到了他的结局,不因其它,只因他出卖了整个北征联军触怒天下。
而离公似乎也因此而来。
余天正的死讯和大军溃败很快传到正在与美人含笑作乐的南平王耳中,他先是迟疑了半日,他不敢相信这个他嫉妒的男人竟然真的败了甚至还身死战场,一切都显得不可思议。
可莫名的他没有半分愉悦,像是内心深处被抽空了一般木纳。这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专一君主第一次推开了怀中好的娇妻行尸走肉般走出自己的寝宫。
“我余天正对不起天下所有人!唯独对得起你们大夏!”
这是余天正串通漠北败露后被南平王诏至殿中的回话。这个漠视天下群雄的男人在此刻依旧傲然而立无所畏惧。
也是在此刻,余天正感觉自己肩背上的重担彻底释放,他前所未有的感到轻松。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
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
或许现在这是他除了在潭山城外最自由的时候,他再也不想背负被强加的重担,他要为自己而战。
是,的确,漠北与南平一直有着某种不可明状的联系,但这一切都是摆在暗地里,而当真相败露那就需要一个替罪羊来顶替罪名,而余天正就撞在了风口上。
但对于这重大的指控余天正的这一句话让南平王哑口无言,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即使天下不满但也畏惧南平的实力不敢轻动。
“余将军看着冷酷傲慢,但他这一生似乎一直被人操纵,他被父母摆弄抛弃了梦想,他从一个侠士变成手浸献血的军人,也是个可怜人啊。”
美妇抚摸着南平王的胸口,但南平王心不在此而是紧皱眉头不知想什么。
“亲征!我要亲征!我要证明即使没有余天正,我也能扛起这个南平,扛起所有前辈复兴大夏夙愿!”南平王的声音铿锵有力。
大山内,一具身体挂在房屋正中,脸上还有一丝血色。
“师兄。”
王旻感受着愈发强烈的窒息感,自己的意识也开始逐渐模糊眼前愈加漆黑。
“王旻以后你要去做什么?”
“去报效我想报效的人,我要当上名将!你呢师兄?”
“我想仗剑天涯,去看看这个世界。”
“不是吧师兄,你这么有天赋还那么努力,以后就想着看风景?”
“什么叫看风景?”小余天正假装愠怒,然后一脸向往的看着王敏。
“那叫男人的风情。”
那是在数十年前潭山书院二人即将毕业,毕业考试上余天正一鸣惊人锋芒尽显,原先一直居中的他以第一的成绩毕业并且创下了潭山书院建院两百年里第一的好成绩。
面对余天正这样的回答,不仅王旻就连老师们也都各自叹气,一个天才既不从文也不从武,真是造孽。
数年后,这个满心幻想的男孩在君临大放异彩名声渐远,他的着作被千万人所知一时风光无限。
可很快,他就像是一抹流星转瞬即逝。在亲生父母的算计下,他杀人藏匿身份回归故里。
“王旻!你越界了!我军人才济济,没了一个赢武还有大把将领!我齐国十万甲士你如何统帅的了!
“余天正可以,那我也能行!”
在赢武兵败余天正后王旻奏书上谏,但齐王却佯装不知。直到第二日清晨他走出他的寝宫,看到了外面跪了一夜的王旻。
“三件事,你要是能成,以后你便是我大齐三军元帅!”
“第一,击败余天正!”
“第二,夺下界口!”
“第三。。我要你攻破君临!”
最终同门二人在战场上再次碰面。只不过上一次还是战友,现在他们是对立方。
“师兄,我一次都没赢过你。”
交战前一晚二人会面,大军前威风八面的齐国大将此时像是个落榜考生。